可惜了。 若是那些东西还在,就能更多地呈现出旧日景象,也能让房毓更熟悉些。 他们今儿人少,也没想着里里外外都全部焕然一新,只简单透个气,除去蜘蛛网,就算差不多了。 “您以前就住在这里。”林繁擦了手,与房毓道。 房毓的脸上全是茫然:“阿鸾先前也那么说,可我不记得了。” “全是灰,好久没有整理了,您认不出来也不稀奇,”林繁安慰她,道,“等过些日子,里里外外都收拾干净了,您再来看看,兴许就认出来了。” 房毓想了想,道:“有一年山上一直下雨,观门前泥泞不堪,阿鸾去打扫,不小心摔了……” 她忽然提起一件浑然不相干的事儿,林繁虽不解,却很有兴趣。 一来,母亲说的任何一件往事,他都很愿意听,再者,那事儿与阿鸾有关。 “然后呢?”他问着。 “脸上头发上,一身泥,大伙儿都不敢认,可我知道就是阿鸾,那双眼睛露在那儿呢,”房毓笑了起来,又道,“不过,人和房子,还是不一样的吧……” 她可以只看眼睛,就认出脏兮兮的小阿鸾。 房子又没有眼睛,她不认得也很正常。 秦鸾也笑,挽着房毓,道:“您又说我的丑事。” 房毓笑意温柔:“阿鸾打小就怪,丑事满打满算,也就那么几桩。” “您以后都告诉我。”林繁道。 “那时候那时候小,我记得也糊里糊涂的,”秦鸾道,“您一提,我就有印象了。” 秦鸾一面说着,一面看向林繁。 比起刚下山的时候,房毓的状况更好了。 她更记起来更多的“旧事”,细细碎碎的,这与一年多前,秦鸾刚下山时相比,几乎天壤之别。 毕竟,年初秦鸾引林繁上山,头一次去见房毓时,她都担心数月不见,师太已经忘了她了。 而现在,师太能记住很多,想起很多。 离开东宫,他们又往后宫方向去。 之后的日子里,房毓会先住在延庆宫。 这里离御书房最近,日常走动方便,长公主与林芷也会在这里先住上一段,好照顾房毓。 他们到的时候,林芷已经都安排好了。 “长公主还在安置颜氏与其他嫔妃,皇后与淑妃协助,”林芷道,“以后在宫里生活,你身边也缺不了得力的,方天、偃月他们难免有不方便的地方,皇后点了几个信得过的内侍,让他们去御书房外候着了,你挑一挑人,先用着。” 林繁应下。 接手之后要做的事,那是真多。 金銮殿里答的全是大事,但落在眼前的,还有无数小事。 比方说,御书房里外都要整理、安顿,虽说他在关外也没少风餐露宿,但总不能真就天天支个榻子歇哪算哪,朝臣们都很忙,就别给老大人们添无谓的操心事儿了。 安顿好房毓,林繁又得出宫一趟。 秦鸾与他一块走,沿着宫道,迅速交换着各种消息。 待出了宫,林繁要去拆徐太傅宅门前的砖墙,秦鸾得回永宁侯府去,离京这么久,府里也需要整理。 马车前,秦鸾看向林繁,笑了笑。 林繁亦弯了弯眼。 方天左看一眼,右看一眼。 殿下与秦姑娘明明还有很多话想说,却又攒了一堆事情,弄得跟牛郎织女似的。 嗐! 感叹着,一个念头涌入脑海,方天赶紧凑到林繁边上:“殿下,快中午了,天不亮就攻城,您饿不饿啊?不知道秦姑娘饿不饿?太傅府不远有家茶楼,楼下那面摊的面,滋味可好了,小的去买两碗,给您和秦姑娘送到茶楼雅间?” 林繁啼笑皆非,睨了方天一眼。 “您以前常跟秦姑娘在生花阁楼上吃茶下棋,”方天又道,“往后怕是难了,您出门一步,身后都跟着一串尾巴。您要甩了尾巴,老大人们得念叨您。” 林繁挑了挑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