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宿先生!如今亭州百废待兴,我初任司州之职,正在肃清吏治,确是需要人带领亭州百姓安心农耕,如今正是春耕之时,经不起半点耽误。您或许已经看过太多官场的黑暗污浊,但是,我恳请您,哪怕是为了亭州百姓,请对世道人心燃起最后一点信任与光明,我不是先前那些官员,镇北都护府也绝不是先前那样的官府!我心如此,天地可鉴!” 宿耕星脚步一顿,听完岳欣然这番话,却只是摆了摆手,便不再多说,继续前行。 就在此时,忽然门外传来急促的拍门声:“三伯!三伯!官府有人,十万火急来寻!快开门!” 宿耕星皱眉转身,门被宿氏族人打开,火把掩映之下,依旧可以看到几个县衙官服的人,为首一人看到岳欣然,大喜过望地奔过来:“司州大人!都护府急函!” 却是秦大,因为这封急函,下半晌带了急令自镇北都护府追来,他抵达桃源县时,城门已关,虽有镇北都护府的令牌,却也因为都护府新立,花了一番极大的力气,还是因为他对原州牧府极为熟悉,才能说服桃源县衙派人一道寻到宿耕星府上。 她才自亭州城而来,若非十万火急,绝无可能派出这样的急函。 借着烛火,她立时拆信匆匆一阅,随即,岳欣然的面色也微不可察地一变。 她将信一收,向宿耕星道:“宿先生,镇北都护府到底值不值得您再相信一次……民心世事自有公论,我只希望,亭州百姓真的需要您的时候,您能为他们,再站出来一次!” 然后她行了一礼,就此告辞,竟是不顾夜色深沉与一日奔波劳累,带着都护府的护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桃源县的衙役吁了一口气,再向宿氏族人悄声道:“方才那女娘可是都护府司州……你们竟得与她同席宴饮?” 宿应白仰起头,朝神情复杂、不知在想什么的叔祖道:“叔祖,陆夫人是好人。” 阿奴在一旁也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宿耕星沉默许久,忽然招过那与宿氏族人叽喳个不停的衙役:“给你们县令说一声,替我打探一下亭州城那头……” ======================================================================= 岳欣然这一路,可以说是人困马乏,可人人皆知事情严重,岳欣然都不顾疲惫一路奔波,谁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迅速寻了驿站,换马再行。 夜路难行,好在今夜天气晴好,星河明亮,他们上了官道略微好走一些。 更深露重之时,亭州城隐约在望,秦大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诸人之中,他来回奔波,极是辛苦,咬牙坚持到现在,眼见快到了,心中松懈下来,便在这时,他忽听一声暴喝:“大胆!!!” 秦大刚刚分辨出这是冯贲的声音,忽然只觉得眼前隐约的道路一矮,下一瞬间,他人已经被绊倒的马儿带倒在地,窸窸窣窣的声音中,有人小声尖叫:“肉!好多肉!” 无数泛着绿光的眼睛自树梢上、灌木后看来,吞咽口水之声和着兴奋的窃窃私语响成一片,黯淡星光映照之下,这一幕极是渗人,秦大不过是州牧府中的普通衙役,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他不顾脚上伤势,急切间想挣脱马蹬,一时间却又哪里得脱。 冯贲神情慎重,却无慌乱,除了秦大外,余人皆勒马而立,将岳欣然护在中间,冯贲长刀在手,只冷然看着树梢灌木后的这些宵小:“镇北都护府行事,识相的让开道来,否则休怪我等无情。” 一时间,那些泛着绿光的双眼似乎隐约闪动着畏惧,彼此间窃窃私语:“是官府的人……” 忽然一个狠戾的声音道:“就该杀官府的人!都是骗子!将咱们骗到亭州!不给发粮!” 仿佛一呼百应般:“他们肉多着呢!杀了吃肉!” 那一双双泛着绿光的眼睛在斑斓星光仿佛都开始变成猩红! 冯贲心道不妙,事情恐怕要朝着不可控的方向而去,他握紧长刀,蓦然驱马上前,脱镫后一个矮身将秦大拉起,轻巧一个转身上了马,将秦大扔在身后。 眼见暴力即将开始,岳欣然心中清楚,以这些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