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的速度!这样的速度之下,说停便停,千骑如一,骑术精绝如此……众将生于亭州,长在北疆,便是北狄铁骑之中,恐怕也只有北狄可汗帐下龙卫可堪一较高下了。 刘靖宇却不知为何,既未看那引人注目的长弓金骑,亦未去看那熊熊火势,反倒是盯着那些高大马儿瞅个不停。 为首金骑轻盈跃下马来一礼:“末将邓虎,领边骑营,拜见都护大人!” 邓虎身量极高,背负铁弓、满身重甲之下依旧步履矫健,丝毫不见动作笨拙,一众边将心下暗自权衡比较,竟升起一股难与为敌的不甘来。 一众文官是看不出什么武艺身手的,只是邓虎身后那奇异的铁弓吸引了视线,不只是他,这些骑士个个背负铁弓,众人再一看熊熊火势中未烧尽的弓矢与隐约的碎片,顿时恍然,方才这些黄金骑必是远远点了火箭齐射而至,那箭中不知藏了什么燃料,竟燃至此时亦未熄灭。 看着地上盾戈兵留下的深深痕迹,再看痕迹之上火势兀自未有消减的烈焰,众人不由偷偷打量面色黑沉的余兆田,是,盾戈兵是厉害,盾牌相护,刀枪不入,又有长戈可以绞杀敌人,确如只铁刺猬叫人无法下手……可如果是遇到这金骑铁弓的烈焰箭雨……铁刺猬怕也要成烤刺猬。 孙之铭的面色更是难看至极,干脆退到一旁,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架式,只阖目去思忖接下来的局面要如何应对。 不知陆膺安排黄金骑这般出场,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这番流星火雨,正将余兆田的盾戈兵克制得死死的。 不,不止是盾戈兵,一众边将均是心中惕惕,他们这些人手下的兵将,谁又是这黄金边骑营的一合之敌,莫说那火箭之雨,仅就奔袭如风一项,便足够将九成九的边军吊打。 陆膺却似未觉察边军诸将的凝重,只轻笑道:“起来罢!” 邓虎这才起身,刘靖宇按捺不住地出声相询:“这位……邓将军,敢问你麾下坐骑可是疏勒天马?” 矮帐中文官们一怔,随即齐声惊叫:“疏勒天马?” 孙之铭亦不由吃惊地睁眼看去,而一众边将们此时哪里还顾得上那些小心思,也不说和邓虎一较高下的别扭了,一迭连声地道:“邓将军,快牵过来叫我等看看啊!” 邓虎的坐骑乃是最近的一匹,他笑了笑,向陆膺一拱手,便爽快地将自己的坐骑牵到了帅帐之前。 果然,邓虎这样高的身量,牵着这马儿竟还略微矮了些! 待这匹神骏踢踏到近前,众人更是发现这马儿特征明显,绝不只是挑选出来的高大而已!只见它头细颈高,眼神灵动,四肢修长,皮毛在阳光下直如丝绸般闪闪发光,站在一身金甲的邓虎身旁,宛若与金甲一样的材质浇铸而成,熠熠生辉,叫一众武将们再也移不开眼。 刘靖宇爆了句粗:“他娘的,老子当初出一千金,那胡商都不肯相让,邓将军你竟叫麾下全部配了……” 良驹难寻,武将更是爱马如命,若非自己的下属都在当场,要撑着最后一点威严模样,此时定然已经全部冲过去流着口水上下其手了。 这些武将们还按捺,士卒们便不免有些躁动,在行伍间便踮足伸脖一个劲儿地盯着,这可是传说中的疏勒天马!天下有数的神骏哪!谁见过活的! 余兆田黑着脸回身怒斥道:“都干什么!检阅还没结束!还有没有军法了!” 林镛心中觉得好笑,他本是博学之人,此时也不禁再三赞叹道:“疏勒素产良驹,疏勒天马虽不如前前朝那位大帝愿以黄金相换、甚至不惜西征以换的天马那般传奇著名,却也是如今天下有数的良种了,素来被北狄王帐牢牢把持,胡商偶至亭州都不敢答应交易……邓将军麾下竟有如此之多,当真叫人艳羡哪!” 可不是,一众武将此时看向邓虎的眼神更加不善,或者说,在不服气之外,又多了羡慕妒恨,于武将,若能得到这样一匹良驹,必会爱逾性命,莫说送人,怕是给人摸一摸也是不肯的。 结果眼前就空降了这样一个人生赢家,不但自己有,居然还给自己的兄弟人人都配上了,你说可恨不可恨! 陆膺一指邓虎:“虎子,你给他们说说这疏勒良驹是如何来的罢?” 邓虎行了一礼,不卑不亢地道:“开春时,末将奉都护之命继续潜伏大漠,彼时,北狄可汗赤那颜号令十万铁骑南下叩边,我按都护的吩咐,在龙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