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坠之上,是一张一寸大小的照片,照片上有两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一男一女,笑得分外明媚。 “少爷,吃饭了。”门外传来佣人的声音。 男人脸色一变,慌忙起身,将手里的吊坠塞到口袋里,“知道了,马上下去。” 第二天安一言醒过来的时候,龙斯爵却还是没有回来。佣人说龙斯爵从昨天抱着阮清璃走了之后便没有回来,兴许是陪着阮清璃住在医院了。 嘴角勾起一抹笑,安一言强装着淡然,可是心里却又像昨日一般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 一个人坐在空荡的餐桌上吃饭,明明是往日自己求之不得的安静,安一言却控制不住自己,不断地望向龙斯爵的位置,仿佛在透过那个地方看什么人似的。 “啪——”地扔下筷子,安一言郁闷地起身回房,为自己无端地烦恼而气恼。 “一定是自己太闲了才会想七想八。”安一言对自己说着,忽地笃定地点点头,“对,一定是这个样子。” 想到这里,安一言立刻坐到桌子前面,拿出铅笔和草纸来。之前和洛庞元的合作自己还没有设计,却浪费时间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真的是太无聊了。 明净的窗前,一身家居服的女子一脸认真地伏在书桌之上,认真地勾画着图案。深秋的风轻和而温柔,带着些许干冷的气息穿过窗棂,白色的落地窗帘随风摇曳着。 微风仿佛顽皮的淘气鬼,掀起安一言细软的发丝,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她。安一言随手将发丝挽到耳后,继续全神贯注地创作着。 只是所有优秀的作品,似乎都是灌注了设计师的灵魂和血肉一般,创作的过程,更像是设计师精神和感情的凝结。一个心不在焉、毫无感情的设计师是无法创作出优秀的作品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安一言却控制不住地想着龙斯爵抱着阮清璃离去的背影。 昏迷的女子一脸柔软憔悴,仿佛睡美人一般依偎在男人的怀中。龙斯爵更是一脸着急。明明是看起来那么相配的两个人。她还记得在自己没来之前,龙斯爵也一直想着阮清璃,想要让对方成为自己的妻子,对于自己,不过是想要报复而已…… 心绪纷纷扰扰,安一言的手不自觉地动了起来,一个手链的形状慢慢落在纸上。 精致简约的设计,仿佛锁链一边缠绕在一起,有一种带有些许歇斯底里的大胆,交缠在一起的手链缓缓相扣,纤细的链条却像是永远无法摆脱的禁锢,在锁链的结尾处,一个小小的牢笼终结一切,精致的囚笼仿佛一个漂亮的小房子,可是实际上却是禁锢自由的无解之地。 笔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安一言在纸上不断地写写画画,脑海之中的纷纭想法在纸上以另外一种形式展现出来。那些无法付诸于语言的情感,就在纸上铺开,像是一本以手链为形状的故事书,诉说着如泣如诉的传说。 一气呵成,等到安一言放下画笔的时候,太阳已经到了天空正中央,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安一言静静地打量着自己的作品,虽然创作以来一直都很有灵感,可是像现在这样从头到尾宛若天成般一通画下来却也是很少有的。 “囚”,安一言在纸上一角写道,这是她对这个作品的命名。 可是无论是设计的理念,手链的主题甚至是这个名字,她都有一种没来由的陌生感。 认真地打量着这幅作品,安一言最终还是将它仔细地收好。即使撇去个人情感,她也觉得这无疑是一副非常完美的作品。可是一想到自己在设计这幅作品的时候,满脑子都在想着龙斯爵,安一言心里又升起无尽的莫名其妙。 “怎么回事啊。”安一言烦躁地抚着头,无奈地哀嚎着。即使已经将作品设计完成,龙斯爵的身影都没有从自己的脑海之中消退,反而有一种随着时间越来越来清晰,越来越强烈的感觉。 安一言心里忽然有些自我厌弃起来,“越来越不正常了。”她站起身来,像个心里有些异常的人一般在卧室里来回走了好几圈,终于颓然地坐在床边,伸手抚上自己的脸庞,仰头倒在床上。 洁白的天花板上空无一物,只有明亮的吊灯散发着光辉。安一言闭上双眼,郁闷地轻声呻吟,“不行不行,一定要赶快离开,再继续待下去,我就真的快要生病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