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若愿意投靠朝廷,就在原处静候纳编,违者以首谋之罪论斩!」 耳闻这番恩威并济的言语,其它尚打不定主意的观望分子哪还有一丝踌躇,立即放下手里的傢伙跪满了一片;有人甚至更叫屈道:「咱全是被郭泰那个大魔头骗来吃兵粮的,不关我们的事啊------」 眼见这场战事得以最小的代价获胜收场,已尽率骑兵上前控制局面的刘备便安抚着说:「朝廷明白各位都是我大汉的善良百姓,只因连年的天灾和官府施政有欠考虑,方给高昇、郭泰那班反贼予可趁之机;你们想求温饱其实无须跟从奸佞杀人劫掠,加入咱『护国军』阵容或来刘某辖境觅职照样能养家活口,大伙要放弃这绝佳机会吗?」 「我要加入!」许多老早质疑着首领强抢民物手段的黄巾部眾,几乎都喊类似的话道:「既有心安理得的饱饭吃,谁要来做土匪?算我一份!」 就在降顺眾人欣喜喧嚷的同时,那队从敞开城门缓缓走进俘虏群中的疑惑官兵,已跟陈纪和一名劲装汉来至援军阵前;刘备随即领亦下马而迎的关羽、张飞拱手说:「元方先生,备听平原、南皮有难,恐累诸君苦候,特率轻骑先星夜驰援,令弟日内便到。」 「纪虽时常耳闻将军威名,倒未料及阁下一语就兵不血刃的摄降久扰敌眾,今天算是开眼界了---」连日忧虑贼乱而鬓发班白的陈纪也躬身揖道:「北冀得公如此英明仁主,陈某真是替咱这里的百姓们感到欣慰。」 心称侥倖的刘备正待谦谢几句,那身后尾随个男童之提刀汉子忽抱拳问:「您---即是我并州新任刺史,曾击败过吕布的刘大人么?」 早在偷瞥这平民打扮的寻常武师;不过当他见此君身边那年约四岁却亦有双炯炬眼神的小孩,猛然间想起一个人,便忙回揖答说:「彼时多蒙奉先礼让,方令在下得覩『月魔屠灵』戟法全貌;区区正是刘备,敢问尊驾是否为协助陈相令御寇的郝壮士郝兄?」 「路见不平之举,何劳使君掛怀---」这汉子微显兴奋的道:「某乃太原人氏郝先,因不屑那姓吕的傢伙仗他乾爹势头和一身勇武狗眼看人,才藉口探亲婉拒丁太守徵招携子离乡避祸;日前听我同郡且刚效命使君的德超兄捎信说起这件事,又闻知您已取代州牧职缺,方允诺了高兄弟至壶关聚会,谁晓得甫进平原地面就遇上沿途掠杀百姓的郭泰这路寇兵围城,恰又见亲率军民抗御的陈相令险遭贼戮,即厚着脸皮代为扛下了防守之责,想不到刘大人三言两语便解此郡之危。」 陈纪也嘉许着说:「若非德宣他捨命相救,某与季方早化为异物了;其实刚射杀郭泰的那支长矛,就出于郝壮士手笔;而犬子文长所遣之哨探提到南皮亦来了位复姓太史的少年豪杰,倘我冀州将士皆有各位此等武艺,这群逆贼焉能快意荼毒河朔万千苍生?」 「尊驾举手之劳,实则无异于万家生佛---」刘备发自内心的向郝先再度揖谢,又揣测其意的谨慎问道:「郝兄之所以不愿追随那丁太守,是否全为了替公子着想?备瞧令郎资质甚佳,不知可曾遇名师指点?」 聊起独生爱儿,外貌粗旷的郝先脸上不禁流露慈祥神情;只听他喟叹说:「小犬确是聪颖过人,但自贱内弃世我即带他东飘西盪,一直没能找地方安顿下来;某虽想将毕生所学尽数传授,只因居无定所怕会耽误他的前程,因此才决定重返并州这伤心地------」 「嗨,你叫什么名字?」按耐住兴奋的刘备弯下腰问那孩童道。 「我叫郝昭---」眨了眨一对明亮眼睛,这曾令诸葛亮大为头疼的防御专家亦天真反问着:「叔叔刚才威震群贼的功夫好厉害哦,爹说那是顶尖高手方会使的『千里传音』;您---能不能教教我?」 儘管正中下怀,刘备仍笑着续问:「学会之后,你要用来干嘛?」 抬头直视对方的郝昭以超龄之坚毅口吻说:「昭儿要帮爹抵抗欺凌咱的异族,绝不准他们杀娘的悲剧---,再次重演于我大汉的领土上。」 这话虽出自一个小孩嘴里,却让听到的人尽皆动容;不晓得他父子有段辛酸往事的陈纪悄瞥着郝先,恰见他正偷拭虎目含泪的眼角。 终于明白他为何不肯投效向与蛮夷苟且的丁原真正缘由了;心有戚戚焉的刘备边想着也有相同际遇之雁门关守将曹性,边怜惜的轻抚郝昭头顶道:「可以啊;不过那很难练哟,你愿不愿意吃苦?」 他方开心的咧嘴欲答,郝先已抢说:「伯道,还不快跟师父磕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