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贵叹了口气,“都说家丑不外扬,可俺这个弟弟,也实在说不出什么好来。爹娘给他操了一辈子心,如今人都走了,还是没个定性,整日家拿着银子出去霍霍,嚷着做什么生意,发什么大财的。” 晏骄暗中留意兄弟俩的表情,果然都是如出一辙的无奈加厌恶。 她又问了杨老二昨日的饮食情况,并反复跟他们确认之后是否曾进食。 杨兴急的满脸涨红,指天誓日的道:“指定没有!大哥不还没来得及喂早饭么!” 不过问个话,至于这么激动? 晏骄又看了他们一眼,点点头,“好了,基本情况我了解了,现在请两位出去。” 兄弟俩对视一眼,“啥?不能留下?” 晏骄满脸冷傲,带着几分不耐的拍着自己的腰牌道:“衙门办事,人多杂乱,素来如此。” 本来底层百姓对官府中人就有种本能的敬畏,此刻见她似有发火的意思,兄弟俩哪里还敢多待?忙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 等人走了,贾峰才小声疑惑道:“衙门里有这条规矩吗?” “我现编的,”晏骄脸不红气不喘的说,“我有种不太好的直觉。” 贾峰闻言苦笑,“图大人都说了,但凡您一这么讲准没好事儿。” 晏骄:“……” 她几乎要原地跳起来,激动的替自己辩解:“你不能听他的,这是诽谤!他压根儿跟我就不是一个部门!” 下回大家聚餐,她非单独在图磬的饭碗里加一大把辣椒面不可! 白宁十分好奇的问:“怎么回事儿?雅音说什么了?”图磬字雅音。 晏骄甚至都顾不上回答白宁的话,飞快的往门口看了眼,见小八在树下冲自己比了个安全的手势,放下心来。 杨老二的面部淤血发绀、肿胀,尸身冷却的远比正常情况来的慢,掰开嘴之后也有玫瑰齿现象,并且颈部没有明显勒痕和损伤,确实很符合意外窒息死亡的特征。 可她还是觉得刚才杨家兄弟的态度有点怪,莫非是自己多心了? 晏骄摇摇头,取了两根棉签,分别往死者咽喉深处和鼻腔里探了探,然后发现棉签上竟然沾了血水和肌肉组织! 白宁低低的啊了声,“是中毒吗?” 晏骄闻了闻味道,“不太像,没有什么异味。” 若是毒物,大多会在人体内部产生化学反应,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特定的味道,可这个,竟然只有血腥味。 白宁一看她这个动作就猛地抽了口气,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唉,这样多脏啊!” 晏骄失笑,故意逗她,“后悔跟来了吧?比一个更脏更恶心的时候多着呢!” 她换了棉签,又探了一回,终于有了新发现: 两粒新鲜的小米粒。 贾峰和白宁正诧异间,就见她冷笑一声,忽然转过身,对小八比了个放飞的动作。 小八点头,去树后面用随身携带的纸笔飞快写了几个字,绑到信鸽腿上,撒手放出。 等他做完这一切,晏骄才有空跟贾峰和白宁细说:“杨家两个儿子口口声声说他们父亲昨天晚饭之后就没有再进食,可这小米却这样新鲜,难不成是自己飞过来的?” “还有这些,”她指着包有棉签的油纸包,“若果然如他们所言,为何没有痰的痕迹,反而有这许多新鲜血肉?” 她是必然要申请解剖的,可照眼下形势看,杨家人必然反对。 他们只有一行四人,而光杨家人就子孙数十,万一再蛊惑了其他乡邻,一旦冲突起来,或是他们受伤,或是证据被毁,就都不美了。 倒不如先拖延一番,等庞牧派的人来了,再大大方方的提出解剖,也可以顺便将疑犯押回去。 稍后本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