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恨不得引了外头的人去瞧热闹,偏他们多少年都藏着掖着,防贼似的,每到这个时候,略靠近他们庄子一点儿就要被打出来呢。” 若没有薛氏的事儿,晏骄没准儿还是觉得薛家庄此举虽然有些过分,但并不算出格: 毕竟人家可是以制香为生,或许这段时间正是配料的时候呢。 但现在…… 见她两道秀眉微蹙,李青也不敢胡乱插话,只是小心翼翼的问道:“晏姑娘,小人还能帮上什么忙么?” 回过神来的晏骄想了下,“你和守墓人平日偶然瞧见薛家庄的人在此地活动时,可瞧见他们做什么了么?” “打鱼啊。”李青肯定道,又指着眼前河面,“就是从这里打鱼,宝贝的很!哦,原本多在前头河弯处,可近几年也不知是鱼少了还是怎地,来的少了。” “只是打鱼?”已经大胆设想的晏骄现在觉得薛家庄众人的每一个举动都很可疑,并不相信那群人真的会老老实实过来打鱼。 “可不是么,”李青点头道,“不怕姑娘笑话,有个守墓的小子好奇,也偷偷去摸过两条,可不管怎么做都难吃得很,一股怪味儿!也不知那群人到底怎么吃得下去。” 他还要再说什么,那头下水的衙役们却已经有了动静,晏骄忙打发李青先回去,自己赶紧也提着裙子奔过去。 头一个冒出头来的是林平。 他叔父是积年的老渔夫,他与几个堂兄弟从小跟着在河上长大,所以水性十分好,竟比孟径庭手下这群东道还快。 林平抹了把脸,面色凝重的对庞牧和晏骄道:“大人,晏姑娘,都只剩下白骨了,七零八落,拼不成块。” 晏骄一听就觉头大,“这可真是麻烦了。” 她又转头去催另一个衙役,“贾峰和郭仵作还没到吗?” 在接下来的大半个时辰里,从这处河弯内捞出来的白骨竟摆了满满一地,整段河床都下降一尺有余! 日光正盛,春风如酒,可任谁看了这如画春景下摆放的满地白骨,都会本能的感到一股寒意游走全身。 凉风吹过,晏骄木然看着眼前又短又细的白骨堆,久久无法出声,只觉得喉头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 她缓缓蹲下去,手指虚虚停在骨头上空,声音干涩道:“年龄,大约都在三到六岁之间。” “他们还太小了,”晏骄转过头去,看着庞牧,忽然就噼里啪啦掉下泪来,“不太好分辨男女……” 还都是些小孩子啊。 庞牧上前揽住她,抬手帮她擦了擦泪,又轻轻吻了吻她的发心,“我们给他们报仇。” 众人都恨得牙痒痒,白宁禁不住哽咽,连图磬这个家教严格的君子也忍不住骂道:“简直猪狗不如!” “哎呦!”正忙的团团转的林平不小心被河底石头划破手指,本来没在意,谁知竟被一条鱼狠狠咬住。 他一把掐住那鱼的腮将它提出水面,看清后登时倒吸一口凉气:就见这条不过手掌大小的鱼凶悍无比,口中竟生着几排尖锐无比的长牙! 林平愣了会儿,突然想起什么,狠狠打了个哆嗦。 “大人!先生!晏姑娘!”他顾不上继续摸骨,抓着鱼跑上岸,气喘吁吁道,“你们瞧瞧,这鱼的牙齿可跟白骨上面的划痕对得上么?” 三人闻言一怔,果然捏着鱼鳃蹲下与几根痕迹明显的骨头细细比对,最后俱都张大了嘴巴: 对上了! 饶是廖无言知晓天下事,也被这新得出的结论惊得连退几步,捏着眉心不住打晃,声音发颤,“这些孩子竟,竟是……” 庞牧捏碎了手边石头,咬牙切齿道:“如此牲畜,不杀之不足以平民愤!” 这些孩子分明是溺死后,被河中鱼群吃了,所以才会剩下这样干净的骨头…… 晏骄脑海中嗡嗡作响,不断回荡着刚才李青的话: “薛家庄的人每年到了这个时候便会祭祀。” “……打鱼!味道怪得很!” “……配置香料,神神道道的……” 有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