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苗:“……呕!” 经验丰富的贾峰已经提前给她把木桶踢过来,还非常贴心的塞过来一杯开水和一颗梅子,“漱漱口。” 郭仵作看了她一眼,摇摇头,“你还得练啊。”又对晏骄的判断表示赞同,“除了倒地时造成的一点损伤外,其他部分都非常完好,可以排除了。” 晏骄点头,“嗯,准备开胸腹部吧。” 两人先用烈酒把尸体仔仔细细擦了一遍,原本不太明显的痕迹也慢慢显现出来,观察记录并分析了所有伤痕之后,晏骄亲自动刀,划开了它的身体。 腹腔破开的瞬间,就从里面涌出来许多色泽诡异的浓稠液体,顺着破口两侧直往下流。 “勺子!” 晏骄把手往后一伸,刚吐完的阿苗就干呕着递了工具,又捂着嘴道:“师父,好多血啊!” 郭仵作点头道:“你师父猜对啦。” 晏骄一下下从里头往外舀腥臭难当的血,同时在心中飞快的计算了容量,算上其他体液后得到的混合物足有将近两千毫升,能撑到现在也是奇迹。 清理干净之后,晏骄这才给尸体掏了舌头,将整套脏器完完整整的取了下来,然后指着脾脏上面的裂口道:“看来我的判断没有错。皮下出血清晰,应该是猛烈撞击后导致的脾脏破裂。这种伤可能当时没有太过强烈的感觉,但无法自愈,只会随着时间流逝一点点扩大,而那时伤者最后也会因失血过多死亡。” 阿苗是第一次看她掏舌头,对这套本该是残酷,却偏偏因为过于庄重肃穆的背景和太过行云流水而透出几分诡异美感的动作咋舌不已。 她什么时候才能有师父这样的技术啊。 郭仵作叹道:“所以说,许多时候看得见的外伤虽然可怕,但只要救治及时并不会有性命之忧。反而是这种瞧不见摸不着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送了性命。” 晏骄缓缓吐出一口气,“明天就告诉孙氏吧,希望能减轻一点她的自责。” 这种程度的内脏损伤,即便在科技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也算大手术了。若是发现的不够及时,照样没得救。而以大禄朝如今的医疗和技术条件,根本无法进行如此高难度的手术,所以哪怕孙氏从一开始就撵着丈夫就医,也已回天乏术。 黄海平的死,可以说早在他受伤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死因找到之后,剩下的就简单了,只需要确认下黄海平最近几天的踪迹,以及曾跟什么人在一起过,然后顺藤摸瓜…… 晏骄跟郭仵作去找庞牧汇报时,齐远那张脸还是白里透着青,甚至看见他们进来都不自觉往后退了一小步。 事到如今,他可算明白了,战场上杀人如麻的不算凶残,真正凶残的是这种平日里嘻嘻哈哈,可随时随地都能面不改色搞了肢解后还没事儿人似的过来找你说话的…… “这个还得去问问孙氏,”庞牧道,“只是她颇受打击,也不知会不会好好配合。” 黄海平的社会关系非常简单,平时除了出去押镖,就是在家陪老婆孩子,吃喝嫖赌一样不沾,几乎没有什么社会矛盾,能掌握他行程的估计也就只有妻子孙氏了。 晏骄看了眼外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黑下来的天,“太晚了,她今天经受的也实在太多了些,明天早上再去问吧。” 解剖从来都不是轻快活儿,不知不觉这都过了一个多时辰了,难怪两条腿都站的发麻。 庞牧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你们现在可有什么头绪么?” 别说,还真有。 晏骄想了下,干脆叫他们去停尸房看实例,齐远一听这个提议,满脸都写着生无可恋。 还有人记得咱们是要准备去吃晚饭的吗? “这是缰绳的勒痕没错了,”看了黄海平掌心伤痕之后,庞牧斩钉截铁的说,旋即又感到奇怪,“我也算识马了,老黑也算千里挑一的宝马良驹,体格高壮、气力惊人,可即便是它,也绝对做不出这样重伤。” 一匹马统共才有多大力气?黄海平体格健壮,本身力气也足够大,可掌心竟有两处深可见骨,这绝对不是单独一匹马可以做得到的。 “大人再细看。”晏骄难得卖起了关子。 庞牧知她不会无的放矢,果然又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