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那袖口绣老梅的宁绸……” 她话还没说完,善人便打断道:“呸呸呸,主儿快别说这晦气的东西。” 王疏月放轻声音:“吓着你了?我就是莫名觉得,这根簪子,到挺配那紫褐色的宁绸的。” 善儿还是觉得背脊有些发凉:“主儿您不忌讳?” “不忌讳,怪力乱神瞧了我都得走远。” 说着她低头笑了笑。 这句话把自个说得跟个鬼见绸一样,可她明明是想做个温柔懂事的好姑娘的。 善儿接问道:“那主儿,您信什么呀。” “我信……” 她刚起了个声头,就听梁安在外面道:“主儿,万岁爷来了,辇都到门口,您赶紧出来迎驾。 善儿一听慌了,这个时辰皇帝过来,要做什么,是要和自家这儿主儿把阴阳大事给办了吗? 但也不对啊,头回侍寝不都得翻膳牌,进围房候着吗? 她不断地在心里叫糟了,心思这傻姑娘知道人事吗? 她入宫走的可不是八旗选秀的这一流程呀。 自己也是年纪浅了,这几日忙着规整翊坤宫的宫中事,忘了这个大茬,偏皇帝又没翻王疏月的牌子,敬事房也不敢来多事教授。 这会儿可怎么办。 她正慌,皇帝却已经跨进来了。 第33章 浣溪沙(一) 善儿心中已经演了一出鸡飞狗跳的大戏了。 然而那位爷和王疏月却都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皇帝换了一件石青色暗花缎常服袍,径直往王疏月的榆木贵妃榻上一坐。解下手腕上的檀珠搁置在一旁的香几上。 天太热了。哪怕已经用了冰还是抵不住西暖阁的闷热,皇帝真的是不喜欢王疏月挑这个当西晒的地方。外头日头下去了,里面还蒸人的得很。他稍仰起脖子,随手解开了领口的第一颗盘扣。却见王疏月仍周周正正地穿着藕色的芙蓉秀氅衣,外面甚至还罩着一件琵琶襟额坎肩儿。妆容到是卸了,可她毕竟生得白,又年轻,素素静静在他身旁请安的模样很温顺,很顺眼。 皇帝的手在自个的领口处迟疑一时,又不动声色把那颗解开的口子系了回去。 他坐的是王疏月之前坐的地方,手边正放着王疏月吃过一半的银耳。 皇帝顺手拿起勺子一搅动:“你这屋子里太闷了。就用这么些冰。张得通,让内务府多送些过来。” 张得通看了一眼王疏月,见她仍然跪着,并没有要回话的意思,便在皇帝身旁躬身回道:“万岁爷,今年几个官窖出了漏子,才办了人。所以供的冰比往年少,成妃娘娘的意思是,大阿哥在永和宫,夏日里要念书写字断不得冰……” 皇帝一想,工部的都水司是报过这个事,京城大概设了十几座冰窖,都是官用,领差办事的多是八旗的子弟,因此出了漏子,照着处置奴才的办法,鞭了人了事,但这事过小了。皇帝最近盯户部亏空的事,处置了也没记得。 想着,他端起银耳吃了一口。 他这一口把善儿几乎吓死,那是王疏月吃过的东西,若要论规矩,不说王疏月要遭殃,他们都该被打死了。 不过,好在皇帝好像并不知道那银耳是王疏月动过的。 也是,他每回去其他嫔妃宫里,那宫里的哪一样东西不是给皇帝备好的。王疏月这里,也合该是如此。 在加上天太热,那银耳是冰镇过的,莲子也煮得很软糯,皇帝觉得好吃,不禁又舀了好几口往嘴里送。一面吃,一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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