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你给我的罪名,就算最终真的落到我身上,也不能被公之于众,自然不会牵连我父兄,而皇上,他有他的治国用人之道,其心胸沟壑,远没有你所想的那么狭隘。” “你……你以为你懂他?” “朝夕与共三年,我是比你懂他。” “王疏月……” “别唤我的名字。这是留给亲人所称,至于淑嫔你,该叫我和妃。” 淑嫔的手指猛地抓紧,人也有些站不住,孙淼忙从后面过来,扶住她道:“淑主儿,再不能耽搁了,赶紧送和妃娘娘去长信宫吧。” 淑嫔抠着手指,指甲几乎嵌入肉,她看着王疏月颤着喉咙吐出一口气。 “好,我就看着你,到了长春宫,是不是还能问心无愧。” *** 长春宫前的铜鹤和铜龟静默在雨中。 正殿内却灯火通明。 孙淼亲自为王疏月撑着伞,将她送入殿内。 太后坐在江绸云绣蝠勾莲花纹的坐褥上,皇后坐在她的下首,除此之外,便只剩下陈姁一个老宫人在下面伺候。殿内有一股特别浓郁的檀香气,像是谁将将才念过佛,混着外面的土腥气,竟然生出一丝血腥的气味。 “跪下。” 王疏月拍去肩头的雨水,应声在门前跪了下来。 皇后还没有出月子,虽是在初夏时节,她仍然穿着夹绒的衫子,身上披着一件小毛的牡丹绣挂子,低头看着杯盏中的浮絮一言不发。 太后见她不肯说话,冷声醒她道:“皇后,你是皇上的嫡妻。和妃之事,既已拿住实证,就该秉公处置。” 皇后这才抬起头来,望向跪在地上的王疏月,金丝护甲抠着杯盏上浮纹,发出几丝刺耳的声音。 “和妃。” “在。” “本宫为全你的体面,连淑嫔都未曾召见,如今,这里只有本宫和太后娘娘,你把你该认的,都认了吧。本宫……不想让你太难堪。” 王疏月直起身来,辉煌的殿内,只投下四个人的影子,与那满目的灯火相映,竟然有些凄凉之意。 “宁寿跪灵,尽为尽之心,别无他意,奴才无话可认。” 皇后捏了捏手指,“本宫说了,本宫不想你太难堪。你若不认,那本宫问你,你既是跪灵,为何要将守灵的宫人全部支出,又为什么要紧锁殿门。” “为求静心。” “荒唐!” 太后喝了一声,手上的翡翠佛珠被捏得吱嘎作响。 “为求静心?淑嫔回的话是,你与十一衣冠不整,交手而握!” “衣冠不整?十一爷褪靴去履只因悲切过度,而奴才并无衣冠不整,也不曾与十一爷交手而握。” “还在放肆狡辩!” 说着,她抬起手来,颤抖地指向王疏月:“你……你身为后宫嫔妃,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忠贞廉耻?私见宗亲男子,已是有为妇道。既有背得之行,还要欺君罔上,不肯承认,简直是枉负皇帝对你大恩!” 说至最后,几乎有些倒气儿。 皇后忙起身扶住太后:“皇额娘不要动气。儿臣来处置。” 说完她看向王疏月,抿了抿唇。 “你认吧。你就算不认,本宫也会有法子让你认,你是王家的女儿,也是出身书香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