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不肯回来,奴才劝了,也没劝动。” 梁安闻言也跟进来道:“去接大阿哥的人都是按着时辰去的。这小主子,今儿怎么了……平时这个时候,都闹要和主儿用膳了。” 金翘见王疏月凝了眉,忙冲着梁安摆手,示意他别说话。 “主儿……还是奴才去接吧。” 王疏月摇了摇头,扶着案边儿站起身:“你去怕是也接不回来。” 她一面说,一面抚摁住自己的小腹。“他心里有事。” 梁安还在发愣,金翘倒是明白过来。见王疏月神色黯淡,劝道:“这是主儿的大喜事,主儿对大阿哥一直都好,大阿哥会明白的。” 王疏月没有应话,梁安却被金翘的话给点醒了。他向来比金翘直白,脑子里的话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主儿,小主子们大了,难免会有别的心思。您照看小主子这几年,尽心尽力,阖宫上下没有一句可以说您的,如今,您万不能为了小主子的事忧思伤身,保养自己才是该的,您这一胎儿,来得太不容易。” 王疏月低头着头,却没有出声。 “主儿……奴才是一心为您好。” “别说了。” 梁安不敢再说什么,只向金翘使眼色。 金翘叹了一口气,扶住王疏月的手轻声道:“他的话其实也有道理,主儿,您从前没有孩子,大阿哥没有额娘,所以才能亲厚的相依为命,如今,您和万岁爷有了自己的骨肉,这难免会……您且看看万岁爷和太后就知道了。” 王疏月摇了摇头,“金翘,大阿哥不是皇上,我也不是太后。” 说完,她站起身来,看向外面的雨幕。 天色阴灰。 要逆着雨走,真的不容易。 “我去上书房接恒卓,你和梁安,都不要跟着。” 金翘闻言,忙追道:“主儿,外面雨这么大,万岁爷才吩咐过要奴才们好好伺候,您这样,奴才们怎么交代,再有,主儿,奴才在宫里这么多年了,有些邪您不信也得信。您要自己想,不能总为不相干的人想。” 王疏月心里如同被什么尖物猛地一刺,她站住脚步,回头道:“他是皇上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 第97章 渔父引(一) 上书房在原本是乾清宫东南边的一处庑房,先帝那一朝被辟为皇子读书的书房,皇帝的少年时光,有一大半都是在这里渡过的。其间因挂有“前垂天贶”、“中天景运”、“后天不老”三匾而具“三天”之称。 王疏月在门廊前下了辇,头顶正是那块“前垂天贶”。她不由抬头凝向那块匾额,被前明视为外族入侵的满清皇族,真是把“□□上国”的执念,打倒了自己骨血里头。 刘小福见梁安和金翘都没有跟来,赶忙上来替她撑伞。 “主儿,大阿哥在里面。您来。” 王疏月走跨过门槛,迎面入眼的便是悬挂在香案前孔夫子像。前面是四张高桌,桌上摆满了笔墨纸砚。今日习的似乎是《五经》,宫里下过钱粮,内谙达已经下值出宫去了,大阿哥一个人坐在一张高桌前面,他背挺得笔直,双手立书,一遍一遍地默着之前讲读的文段。 刘小福刚要出声唤他,却被王疏月拦了下来。 她示意他候着,自己则随意找了一处地方坐下来,交叠双手放在膝上,静静地朝大阿哥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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