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孔圣人,程朱二人的那一套东西摸得是十分透彻的。若是对上老庄之道,魏晋之风…… 皇帝认真想了想,似乎还真有儒人遇道者,一个在梦里扶摇九万里,一个在人间考功名,明明是说不到一起,还硬要过一辈子的荒诞感。皇帝这样想着,又想起了自己和王疏月。快五年了……他是越过越离不开她,但该怼的时候,彼此倒也是一点都不含糊。 想着皇帝不由笑了,哂道:“朕懂了,王授文有什么口舌之能,朕知道,他啊,定说不过你母亲。” 吴宣在旁应道:“王大人的确待娘娘的母亲好,知道她身子不好,受不得恼,后头那几年啊,她说什么,王大人都只是听着,连重话都没了。奴才时常去瞧她,她心里也是难受……此生难得遇到一个好丈夫,偏她又福气薄了些……” 皇帝想起王授文曾含糊地说起过吴氏的病。 侧头又见王疏越低着眼坐在自己身旁,手指上搅缠着一方帕子。 生产之后,她并没有像婉贵人和皇后那样体态丰腴,很快地瘦了下来。皮肤却比之前还要显得白,甚至带着一丝脆弱的病色。 皇帝私底下问过周明,周明只说她体质弱,怀孕生产对她的身子都有损坏,有那么一段时间不易侍寝。 有那么一段时间是多长? 皇帝原本想斥责周明含糊,可想着王疏月生产后的一些举动。他又莫名地把气性压了下去。 皇帝觉得王疏月好像也在刻意回避这件事。 从前,无论多晚,只要皇帝传了话过来,她都坐在灯下挑针等他,哪怕实在困了,也都是伏在绣案上打盹儿。 近来她却习惯性的早睡。再有,从前她了解皇帝那逼她裸睡的怪癖,虽然嘴上时常不依,但人到是很自觉。如今,到时常留那么一身衫子。 爱一个人,总有那么些敏感,哪怕皇帝并没有那么多精神仔细地去揣测她王疏月,但因为那该死的喜欢,他是有知觉的。 王疏月顺着吴宣的话,正在出神。 忽然绞缠的手指突然被人握住,这一握惹得她整个人一颤,抬头却对上了皇帝的目光。 “将才说朕坐得像根火棍的时候,不是很自如吗?这会儿怎么了。” “将才……是我不懂事。主子,您过会儿子,回养心殿吗?” 她言语之间,又是某种意义上的回避。 皇帝却没有松开手,看着她平声道:“不回。你把驻云堂腾出来,朕看折子。” 第119章 桂枝香(三) 皇帝看起折子来,就没了时辰。 王疏月照看着四阿哥和大阿哥睡下,方从偏殿出来。 再走进西暖阁时,何庆正立在书桌旁添茶,见王疏月走来,便放下茶壶要退出去。 谁知还没来及转身,又听书案后的人道:“你留着,让她去安置。” 说着,又从折本后抬起头,手一矮,对她轻声道:“乏了吧。” 王疏月立在软烟罗质的垂帐前,没有再往驻云堂里走。 “嗯。咱们四阿哥太闹了。” 皇帝端过茶盏喝了一口,放了盏随手压了茶盖,“去睡吧,朕手上还有几本。” “好……” 王疏月虽这么应着,心里却有些担忧。 敬事房的人早巴巴地在外面等着了,而皇帝也脱了外袍换了一件褐色的燕居衫子,这也就是要歇在翊坤宫的意思。 她一时有些无措。走了几步,又退回来。 “主子……” “嗯。” “您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