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半晌才嗯了这么一声,抬脚跨步从这些人面前走过,一面走却一面寒着声道:“把这些人带到长春宫,打四十板子。” 梁安听了这话,不由地鼻头一酸,忙膝行几步跟上皇帝道:“那我们主儿问起来,奴才如何回主儿啊。” 皇帝有些发恼,想着自己昨晚跟王疏月说了那么多,也不知道她究竟听明白没有,或者,听明白之后,究竟能不能在自己相通。想着不由心里一阵急躁,忍不住转过身,提声道:“你就回她,朕不让她去畅春园,她若敢去,朕就把她腿打断!” “啊……” 梁安一愣,原是觉得皇帝为了自己主子,连皇后的体面都不肯顾了,谁了临着最后,他又顺着本性说出了这么一句要命的话。当真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皇帝这里则是刚出口就后悔了。 君无戏言啊,他看了看一旁的何庆,那狗奴才掩着脸砸吧着嘴巴看向了一边,那模样活像是在替他尴尬似的。 “何庆。” “欸。是,奴才在。” “你亲自去传话,这不是朕的口谕,意思到了就行,不用逐字逐句的。” “是是,万岁爷的意思。奴才明白,明白。” 皇帝见他那副乖觉的模样,这才松了一口气。 理着袖子口,拿惯常那副道貌岸然,竭力掩着里内的心虚,跨着大步子,出翊坤宫去了。 *** 南书房的值房内。 十二,马多济,并王授文程英几个人各自候着。曾少阳引着宫女进来给他们添茶。青碧色的茶汤入盏,王授文却没有心思饮品。一旁的马多济也皱着眉头,一双手纠搅在一起,不肯出声。 程英和十二在议论直隶学台的事,正说得热火朝天,晃眼见王授文坐在禅椅上一言不发,便抬手止了话,上前道:“王老在想皇贵妃的事……” 王授文一怔,忙端起茶盏掩饰。 “这是在南书房,我无别事可想。” 程英道:“八旗出身的主儿们,凡有旗人在京,向内务府递职名,再经皇上签批,到也不是不能入宫给主儿们请个安。今儿十二爷在,您老何不替你和定清询一询他,定清就要外任了,说不好就是三年五载的事,你要拼命避着也就罢了,让人家兄妹也不得相见。再有了,你不想见见你那外孙儿。” 王授文摆手道:“见不得见不得,休要再提这话。” 十二也听见了这几句话,端着茶盏过来道:“王老,其实程老的话也不无道理,本王知道您啊,是要替四阿哥和皇贵妃避外戚之嫌。您老的心啊,皇上都知道,您但太过了,反而刻意。” 王授文道:“皇上体谅,臣就更该守本分。” 十二笑了一声:“之前为了太后让皇贵妃挪宫的事,我内务府底下的人挨了板子,本王也瞅着没个话头去皇上面前请罪呢。您和定清若能递一双职名请见皇贵妃,本王把这事儿一呈报,说不定就遮了本王错处,老王大人也算对本王有恩了。” 十二这话说完,王授文忙起身跪了下来。 “微臣不敢。不敢。” 十二无奈地笑笑。 刚要去扶他,却听张得通过来传话。 “十二爷,马大人,万岁爷传二位进去。” 二人忙秉肃应着“是。”理袍,端正顶戴,跟着张得通出去了。 程英示意曾少阳搀着王授文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