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恪之没说话,赵源却有些不能忍了,为自家主子叫屈:“夫人,您瞧我们公子腿伤成这样,路都没法走,如何能看得住小公子呢?” 长浚伯夫人瞥了眼二儿子右腿上缠着的纱布,也知道自己方才那么说过分了。但一个下人这么跟她说话,她面子上觉得有些挂不住,继而对着赵源呵斥道:“这儿哪有你个下人插嘴的份儿,若不想在府里待着,明儿个我就让人发卖了你去。你家公子腿伤动不得,你就是个吃干饭的?屋子里这么多人都能让我儿砸成这样,一个个全都拖出去打二十板子!”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人敢说话了。 这时候,唯有邵敬霄还呜呜咽咽的苦着,眼泪哗啦啦的往外流:“娘,好疼啊,好疼……” 这小儿子是张氏怀了整整十二个月才生下的,算命的说此子聪慧,将来必有大作为,乃是大富大贵之象。是以张氏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小儿子身上,可谓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不曾想,这一着不慎居然被两本书砸了脑袋。 张氏越想越气,如若她的心肝儿宝贝因此砸坏了脑子可如何是好?她恼怒着看了眼倒在地上书架:“屋子是住人的地方,非整这么多书架摆在这儿做什么,搞得跟个书房似的,还伤了我们家宝贝霄儿。待会儿找了人来,把这屋里的书架统统搬走!劈成柴!” 邵恪之脸色越发阴沉了,怒目望向自己的母亲,语气清冷骇人:“出去!” 张氏这下越发来了气:“老二,你这是怎么说话呢,这是你跟母亲说话的态度吗?” “一进院子就听到你们在这儿嚷嚷,吵什么?”突然传来沉闷严肃的声音,屋子里倏然一静,连哭声最大的邵敬霄也瞬间止了声,只嘴巴还大张着,一口气儿没缓过来。 长浚伯双手背后站在门口,身材魁梧高达,面容冷峻,看到屋子里乱糟糟的一团时,眸中好似染了霜色。 他虽然还没开口说话,但大家都看得出来,伯爷这回是怒了。 张氏最先缓过神儿来,笑意绵绵的迎上前,早没了方才的气势:“伯爷,您何时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前段日子长浚伯奉旨去外地办差,一去便是三个月。 张氏没料到他这突然间竟一声不吭的回来了。 第27章 引诱 。。。 长浚伯生的仪表堂堂, 眉目俊秀,五官精致绝伦,又举手投足间透着一家之主的威仪。又因为此刻他一张脸紧绷着, 屋子里静悄悄无人敢发出声响来。 他冷着脸看了眼自己的妻子:“我若提前告诉了你, 还能看到这样一出好戏?怎么, 你现在要让人把书架都搬走,下回准备做什么?不如把二郎房里的长案桌椅也统统搬出去,只留下一张床得了!” 张氏讪笑两声:“伯爷息怒,霄儿被书册给砸了脑袋,妾身也是一时着急, 所以才……” 当着下人的面, 长浚伯也不愿太驳了妻子的面儿, 只不耐地摆了摆手:“行了, 带着四郎下去,我有话要跟二郎说。” 张氏虽然平日里跋扈了些,却是最怕长浚伯的。如今见他发了话,哪里敢说半个不字, 忙应着道:“妾身这就去吩咐膳房为伯爷做些好的, 也算为您接风洗尘。” 张氏领着幼子离开后,其他下人也纷纷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长浚伯和邵恪之父子二人。 邵恪之在矮榻上坐着, 略微低垂着脑袋,双目并未去看门口的父亲。 长浚伯无奈叹了口气,他与夫人有四子一女, 除却好容易盼来的小女儿邵稀以外,他最喜欢的便是这个次子。他总觉得这孩子身上有一股韧劲儿,随他。且又聪慧过人,小小年纪便才名远扬,就连当今圣上都对他欣赏有嘉。 这孩子,一直都是他的骄傲。 不过因为他这个做父亲的素来不善言辞,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