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情况。皇帝指指自己对面位置,秦祥推让了一下,到底坐了下来。皇帝宠信秦祥,看来不是虚言啊。 观察着皇帝和秦祥,乔亥倒不担心雅间里事,都是经过乔装打扮,除非仔细查问,不会出现问题。 跑堂捧上菜谱,皇帝翻一翻,隐约能听到他点了奶汤锅子、羊肉、鱼豆腐之类,跑堂哈腰行礼,拿着菜谱下楼。 许是上次露了行藏,皇帝始终没有脱下他风帽大氅。 楼下士子们已经入座,等着开席空儿,戏弄上场。 “今日来这祝鼎宴,都是朝廷栋梁啊。”一个杂戏人道。 “啊,我大概是那一根。”另一个杂戏人指指楼顶最粗梁子。 头一个“……都是未来鼎臣啊。” 另一个围着个火锅子绕一圈,“啊,我大概是这奶汤……” 满场大笑。皇帝也大笑。 乔亥绷紧嘴角,挥手。 离着皇帝不远处坐着几个食客抽刀袭了过去,乔亥吹响短促哨音,雅间中藏刺客也往外冲,一楼埋伏人则去楼梯口儿阻挡其余禁军上楼。 霎时酒肆内人群惊呼乱走,刀光剑影,乱做一团。 然而很快乔亥便发现不对,楼上楼下都有更多“食客”拽出刀剑与自己人战起来,二楼更有人堵在自己埋伏人雅间门口,自己人竟一时半会儿出不来,而其余雅间则涌出许多执刀拿剑。皇帝周围里三层外三层侍卫,把他护得密不透风。 又有一个低沉冷冽声音对众人道?“捉拿逆贼!闲杂人等靠边蹲伏!” 散乱人群有序起来。 秦祥只管护住皇帝,对方指挥者便是这个人。 这人方才就在二楼角落里坐着,一身胡人打扮,大络腮胡子,颇有指挥若定气度,又使一把极快剑,乔亥又盯他一眼,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败在朝中哪位将军手里。 “乔公,去窗边!”几个亲信护在乔亥周围,且战且退。 然而如何走得了? 禁军剑到底架在了他脖子上。乔亥看一看,自己人已经十不留一。 酒肆内尘埃落定。 那指挥人扯了脸上络腮胡须和假眉毛,露出极清隽眉眼,虽他还穿着一身翻毛皮胡服,戴着胡帽,但乔亥也已认出,那分明是京兆少尹林晏! 乔亥惨然一笑,想不到自己竟然步了郑二等后尘…… 林晏上前,对“皇帝”行礼,“让大王受惊了。” “林少尹莫要多礼,本王挺长时间没经历这么好玩事了。” 乔亥睁大眼睛,不过想也知道,既然是计,皇帝如何会来冒这个险?而会这么说话,只能是那位不羁河阳王。 河阳王今日颇有些贤王样子。这位大王在京中诸宗室王公中,是个特别存在,比如他身份,他是皇帝现活于世唯一亲兄弟;再比如他性子,荒唐得厉害,一堆男宠,其中最得宠是一个卖胡饼家,故而京中笑谈,“生女可为妃,生男亦不让,轩昂七尺男儿郎,伏于牙床上”;再比如他与皇帝关系,御史们弹劾他奏章垒起来有三尺高,这位大王也一直逍遥着。 河阳王虽有“那样毛病”,对林晏等士大夫却尊重得很,有人是不可亵玩。面前这位,河阳王在心里再添一句,与他若有个什么,只怕自己才是在下面那个……这样人,还是留给阿兄在朝堂上用吧。 侍从把随身携带壶递给河阳王,河阳王皱着眉,把里面鸡血洒在自己胸口一些,歪头看看秦祥,顺手抹了他一脸。 秦祥无奈地笑着任他抹上,“奴婢扶着大王。” 秦祥又慢声细语对林晏道“此处就拜托林少尹了。” 林晏郑重点头,行礼恭送他们。 秦祥本不喜欢这些朝中大臣们,尤其士族出身大臣,透着一股子骨头里傲气儿,在他们眼里,自己这种人,即便再位高权重,怕是连泥土都不算。此时对这位林少尹却有些改观,傲气自然是傲气,但有人气儿,有心,也踏实。 几人不过说了这三两句话,瞬息间工夫,众人还惊魂未定着,那疑似陛下人已经捂着胸口,带着禁军亲卫走了。 乔亥全看在眼里,他知道,那些半路埋伏胡人们恐怕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