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件米白色大衣,站在那里白得像一颗雪松,举手投足间满是掌控全局的意气风发。 然后收起方才的锋芒,用一种近乎可怜的语气道—— “我父亲是过劳死,作为儿女我只顾贪图享乐没能为他分忧是我的罪;他去世那天没有会客,作为儿女证明这些事情也是我的义务。但你不该用我父亲的死大做文章,不顾他尸骨将寒,来迫害我丈……我前夫和我。” 慕言这时已经走到她身边,胳膊自然缠绕上她的肩膀。 低声安慰,“别难过,你父亲泉下有知你成长的这样好,一定很欣慰。” 那只手透着厚实的羊毛布料,却似乎能传递炽热勇气。 丁汀也很欣慰,这种时刻自己身边是有人陪伴的。 她平复了哽咽的冲动,眼眶红色渐渐褪去,以冷静理智的态度继续着自己想说的话,“所以我会对你进行起诉,你好自为之。” 上蹿下跳发檄文,前呼后拥找帮手。 丁建臣忙了这么久,本以为就算得不到木材公司,至少也能从中谋来几股分红。 最终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他身形微微晃动,终于还是颓废跌坐在沙发上。 神情恍惚。 这场短暂但声势浩大的闹剧落下帷幕,围观网友们还意犹未尽。 [?所以慕总开的发布会,最终没出手,被老婆力挽狂澜?] [楼上注意你的措辞,是前妻。] [之前谁说小姐姐是花瓶来着,出来跪着道歉吧,人家昨天撕绿茶今天救老公,现代花木兰有没有?] [你们都太理性了,没人想要为丁姐的美貌喝彩吗?] …… 而赵西站在旁边,虽然松了口气,但眼神还是没办法从老板那只占便宜的手上挪开。 太无耻了! 在这振奋人心的时刻…… 他居然只想揩油? - 大杀四方耗尽了力气,丁汀眼看着慕言安排人善后,丁建臣一行人被“请”了出去,媒体结束了今天的使命,全都齐刷刷跑路,赶着回去写稿子。 偌大而空旷的地方,只剩下他们俩。 她感觉到疲惫,随便找了张沙发坐下缓神,赵西临走前贴心为她倒了杯热茶,此刻飘散着香气和热度,在屋子里飞舞。 半阖上眼睛休憩。 慕言心中却是五味陈杂。 他提前掌握好的所有证据都没有派上用场,麻烦比他想象中更加圆满的被解决,但却感受不到一丝喜悦。 之前,慕言一直偏执认为,自己给予了丁汀足够的钱财和特权,可以让她有恃无恐在任何地方横行霸道。 可以肆无忌惮出口怼人,也可以对不喜欢的事情有权利say no。 但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跟外界那些盲目猜测并瞧不起丁汀的人没两样,觉得她只能花钱,只会玩乐,娇纵是她的本性。 唯一的区别,是他乐意去忍受,并且甘之如饴。 所以终于渐渐懂得,丁汀那种不安和难过从何而来,她聪明并且隐忍,大学刚毕业的年纪就知道把这些证据留好以备不时之需,那时他们还没结婚,她初出茅庐,却在脆弱中咬着牙要保护全世界。 但这些,别人都看不到,慕言也看不到。 生活在所有人的有色眼光中二十几年,却从来不开口辩驳,但可以绝地反杀时却绝不手软。 他眼神中渐渐密布着心疼和愧疚,下意识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惹人懵逼,丁汀迷茫睁开眼,瞳仁像玻璃珠子圆润而干净,好半晌,还以为他是为了今天的事情道歉。 便挥了下手,状似潇洒道,“应该是我跟你道歉,虽然丁建臣不是个东西,但血缘上到底是我亲人,给你添这么□□烦,你不怪我就行。” 怎么可能怪你呢? 慕言失神,继而微笑。 她愿意站出来,为了他而战斗,简直是这世界上最动人的场面。 慕言眼底情绪越发浓重。 而丁汀却已经休息好,站起来道,“你说请我吃法餐咯,说话算数吗?” 她没吃早饭就冲过来杀了个片甲不留。 虽然内心满足,但肚子还是没有停止抗议。 慕言点头,“当然。” 两人并排走到停车场提车,一路收到无数的注目礼,丁汀恢复了羞涩的脾气,不好意思羞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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