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时间了,席澈终于给她拨了个电话来,“还在等?” 她点头,“嗯,你要是不来,我也该下班了。” “马上到。”他倒也低声,“晚餐一起?” 夜千宠沉默两秒,才应声:“好。” 正好她不想回家。 放下电话,她在席澈办公室走动,先前大多沉浸于胡思乱想,还没仔细看过,他办公室其实很气派,也很精致,尤其那一排书架文化气息浓欲。 可能成功男士都爱看书,至少伍叔是这样的,她以前总觉得他像老古董,可是后来逐渐觉得他安安静静看书时的专注无比迷人。 随手抽了一本,她看了一眼有关金融的东西就头疼,又给放回去了。 她若是对金融感兴趣,当初也不会偷偷背着伍叔在学校辅修监狱心理学。 指尖划过那一排,视线停在了不远处反扑着的一个木制小相框。 相框放这儿做什么?还反着放。 没多想,夜千宠直接翻了过来,在看到相框里那个女孩的笑脸时,她的神情却是一僵。 匡娇,就是那个被乔正在纽约不小心玩死了的嫩模,席澈心尖尖儿上的人。 往事骤然袭来,好像当初席澈对她的怨恨都一股脑涌到了跟前,压在她本就烦闷的心上,柳眉重重皱了起来。 “知道。”席澈的声音自办公室门口传来,她一下子没能把照片放回去,心虚的手腕一抖。 “哐!”一声,相框掉到了地上。 紧接着是裱着的玻璃清脆碎裂。 她猛地转头朝门口看,那表情就像做了贼一样。 席澈神情素淡,朝她看过去,明显在寻找声源,“怎么了?” 夜千宠摇头,然后他一迈步过来就下意识的蹲下身赶紧去捡地上的东西,至少把照片捡起来。 可是她在任何人面前都不会有在席澈面前那样的愧疚,过度愧疚,导致她经常对着他不知如何是好。 她太慌,直接从玻璃渣子里去拿照片。 可想而知刚摔碎的玻璃多锋利,她指尖划了几个小口子在渗血。 她却视而不见,只拿起照片,又直接以袖子擦了自己沾上的血迹。 擦了一滴,另一滴血又落了上去,她擦得有点乱,怕把照片染得更脏,只得尽快递给席澈,“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 席澈一眼见到的不是照片,而是她明明滴着血还满意慌乱的顾着他的情绪。 他扬手便将她扯了过来,语调陡然变得很躁,“你智障吗?” 夜千宠以为他会扇她,结果他的手握了她,照片落到地上,席澈却都没顾上去看一眼,拉着她扔到了办公椅上,然后重重的拉开抽屉找碘酒棉和创可贴。 她坐在那儿看着席澈难得阴着脸,有点不明所以。 平时席澈也脾气不好,但都是冷冷淡淡,真正发脾气倒是少见,看来她又惹他生气了。 活人被她害死了,连照片都差点被她毁了,不气才怪。 所以她一声也没敢吭了,安安静静的等着。 席澈拿了东西放在桌面,弯下腰低着头帮她擦干净血迹,转手拿了创可贴缠在她手指上。 全程他都皱着眉,脸色很差。 她手指白皙、纤细,指头特别小巧,一个创可贴显得笨重,而且贴不合缝,席澈便拿了小剪刀一笔一笔的修,修到创可贴正正好好的裹着她的指头。 “你这强迫症……”她没忍住开口,却见席澈抬头看了她,只得闭嘴。 给她两个指头弄完,席澈直接坏脾气的把东西扔回抽屉,也是冷脸看她,“不是一起吃饭么?不走?” 夜千宠抿了抿唇,幸好习惯了席澈总这么跟她说话,没什么温声细语的时候。 她乖乖的跟着出了办公室,听着席澈一出门对着职员的打招呼回礼那叫一个温柔亲和,顿时委屈的撇撇嘴。 去餐厅的车程有那么点远,但是席澈都没跟她说话,她只能保持沉默。 直到餐桌边,她刚要动筷,席澈忽然一句:“饭不是白吃的。” 她愣了一下,有条件? 筷子默默的放了回去,“……你还是先说吧。” “乔正承认了?”席澈看着她,语调笃定,“录音呢。” 夜千宠为难的看了他,“你应该知道我的药还不算合法,专利没下来,如果公开乔正亲口承认的事,我就有罪。” 席澈薄唇冷然扯了一下,“所以匡娇就该冤死?” 明明是乔正弄死她,至今她的死因都是过度饮酒猝死。 乔正死了,只有她跟乔正的录音是最直接有力的证据。 她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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