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撞到了单脚站立的梁水。 梁水一晃,身子忽然朝后仰,苏起吓得立刻扑上去抱紧他的腰身用力将他拉回来。梁水被她拉得一个前倾,下巴轻磕在她额头上,胸口一滞——她把他搂得太……紧。 他还怔怔的没回过神呢,她已迅速松开他,拍胸口:“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掉下去了。”说着冲楼道下头喊,“你跑慢点儿啊,都撞到同学啦!” 楼道里传来回音:“不好意思啦。” 苏起这才看向梁水,后知后觉的,眼神躲闪;梁水的目光也有些无处安放,倒是故作镇定坦然地重新朝她伸出手,她亦再度握搀住他的手,慢慢将他扶上楼去。 之后那段时间,梁水在学校内的“移动”需求,全部由苏起来满足。 他要喝水了,他要出去栏杆边站站,他要去厕所……他不要任何人帮忙,就找苏起,只找苏起。 他召唤她的方式很简单——他折了只白色的纸飞机,哈一口气,往她的方向一投,戳她背上,落她肩膀上。简直和投篮一样准。有时他会忽然想戳她的马尾辫,有时她侧头时,他觉得她耳朵好看,就不自觉瞄准她的耳朵。 苏起都不知他那纸飞机怎么就那么准,她毫无怨言,甚至很是心甘情愿,只不过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份心甘情愿。 但是梁水这个家伙吧,得寸进尺,且召唤她的时机越来越不适合。 每当她和吴非沟通题目时,那纸飞机就会戳她脑勺上,力度还不小。她回头,他面无表情抬一下水杯,这是要她给他打水了;侧头看一下窗外走廊,这是要出去透风;侧头看另一边窗外,这是要去厕所。 苏起觉得他受伤挺可怜,所以对他有求必应。但她渐渐发现,他在故意使唤她。 那天她趴桌上跟吴非讨论题目,纸飞机飞来,苏起回头,梁水举起他的空水杯。 苏起帮他打了水,飞机还给他,回到座位上,刚拿起笔要跟吴非讲话,那飞机又飞来了—— 梁水的水杯已经空了。 苏起微微冲他瞪眼,这大冬天的,喝这么多水干什么?! 她又去给他打了一杯,杯子放他桌上时,给了他一个幽幽的眼神,他熟视无睹。她回去才坐下,纸飞机再次飞过来,落在苏起头顶上,还停稳了。 梁水没忍住一笑,苏起脑袋上顶着个纸飞机回头。 梁水头往厕所的方向侧了侧。 吴非懒得跟她讲题了,起身去厕所。 苏起板着脸走到梁水跟前,问:“你没事干专门指使我玩吗?” 梁水说谎不眨眼:“刚吃辣小鱼辣到了。” “你是不是不喜欢辣小鱼吗?”苏起扶他站起来,搀着他出了后门。刚好吴非从办公室回来,跟他们擦肩而过,目不斜视。 梁水蹦下一级台阶,没来由地说:“苏七七,离高考没多久了,好好学习别早恋啊。不然你就是狗。” 苏起莫名奇妙,顶嘴道:“你才早恋!”说完还不解气,手指着他的左脚,忿忿道,“你赶紧好起来,我已经想揍你了。我现在真的十分怀疑,你的主人在仗伤行凶!” 梁水不做声,瞥一眼她那生气样子,莫名松了口气,心情也明朗起来。他光明正大“不经意”握紧她的手,又往下蹦了一级台阶。 蹦的时候,他假装没控制好重心没站稳,身子不由得往她身前靠了靠,和她挨挤在一起,下颌差点儿贴在她额头上。 苏起还在控诉呢,忽就闭了嘴,笔直盯着地面上他的脚,睫毛扑眨扑眨的,却也没松开他,没拉开距离,按捺着不可控制的心跳,假装她只是帮助一个受伤的同学。 两人都不说话了,不抗拒彼此,不再看对方的眼,却也不松开彼此,缠在一起“我走一步,你跳一步”地下楼朝厕所过去。 十二月,梁水彻底从拐杖的束缚中解脱出来,但他还无法训练,哪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