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司机问:“是江福苑对吧?” 两个都看向前方:“嗯。” 只有几百米了,司机减速,梁水望着前路,深吸一口气,表情有些挂不住了。苏起也沉默,手指轻抠着羽绒服上的拉链扣。 出租车终究停了下来。苏落快乐地回头伸手:“水哥,再见!” 梁水和他握了下手,推开车门,到了这一刻,才扭头看苏起,神色匆匆,竟有丝狼狈:“我走了。” 她扯出一丝微笑:“嗯。” 他迅速下车,关上车门,朝路边跑去。出租车发动,苏起靠在椅背上,觉得自己整张脸都是僵的,定定不到三秒,她突然回头望了眼。 夜色昏暗,他高高瘦瘦的身影消失在小区门口。 苏起回过头,眼睛疼了,她今天甚至没敢有一次正眼打量过他,好好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苏落的声音叫她回过神来:“姐姐,你在大学谈恋爱没?” “没有。”苏起答完,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苏落道:“水哥问我啦。” 苏起一愣:“你怎么说?” “我说可能是我不知道。” 苏起突然就想扑上去敲他脑壳,但她没有,她只是瑟缩在椅子上,打了个冷战。云西的冬天,太冷了。 …… 寒假过后,“一路风生水起”群没有曾经活跃了——梁水要高考;李枫然已经出名,得花更多时间提高手速,研究音色;林声既要谈恋爱又要学习还要画画挣钱;苏起和路子灏的专业课集中在大二下学期和大三上学期,尤其苏起,几乎每天七节课,快喘不过气来。 人倒不算累,就是每天都排得满满当当。可即使这样,她也没辞去家教,甚至比以前更用心了,仿佛每节课都在给梁水上辅导似的。她每周整理出厚厚一摞易错题和经典题寄给他。 大学生总爱开玩笑说再回高中,考不上大学了。但苏起觉得,再回高中,她只怕能考清华。 春去夏来,一晃六月初了。 梁水高考前,苏起给他打电话,听出他并不太紧张,就放了心。高考后,苏起问他考得怎么样,他说正常,但没说分数。她便没问,反正迟早会知道。他这一年很努力,一本估计能冲一冲。 梁水问:“你暑假回来吗?” 苏起说:“干嘛?” 梁水说:“要不要一起学车?” 苏起说:“看吧,如果回来就学。” 梁水道:“你不回来去哪儿?今年没奥运了。” 苏起说:“学校可能要求社会实践呢?” 快期末时,江喆问苏起暑假有没有什么计划。苏起说准备回云西学车。江喆说,他参加了北京的一个西部扶贫基金会,暑假去宁夏偏远山区支教,问她有没有兴趣。 苏起当即就同意了。倒不是有多高尚多理想,而是在这个年纪,她什么都想去尝试去见识。再说,学校今年有社会实践要求,她原本打算回云西拿她爸的小破公司盖个章糊弄过去,现在有了支教,正好。 她跟梁水说要去支教,不学车了,梁水回了个“哦”。 七月初,放暑假了。苏起收拾好行李,跟基金会的一帮支教队友坐上了去银川的火车。大学生们围坐在小桌板旁打牌,苏起除了跟南江的小伙伴们玩之外,是不喜欢牌类的,便坐在一旁听歌。 途中,突然接到路子灏的电话: “卧槽苏七七,你绝对猜不到水砸上了哪个学校?!” 苏起一瞬间紧张起来:“预录取结果出来了?” “对啊!”路子灏叫,又激动又兴奋,跟中了五百万一样狂喜,“他去你们学校了!北航!” 苏起没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