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得穿。”方起州知道他是嫌麻烦,但这些事不能马虎。他拉着小虎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去,把拖鞋给他拿下来, 手心握着他的脚感受着温度,随后细心地给他穿上袜子,“以后不许忘了知道吗?” “知道,知道了。”小虎连连认真地答应着,他在心里叮嘱着自己:千万不能再叫方叔叔发现了。 方起州看他的眼睛转啊转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幸好自己能随时地监督他。他从衣柜里找了新衣服出来,一一将小虎身上的睡衣脱了,再依次给他套上衬衫,毛衣和驼色的外套,给他扣上了牛角扣,再给他戴上围巾和帽子。那围巾是米色的,上面有红条纹,和帽子的红色的一样的。这是小虎自己挑的,方起州也有同款。 小虎原本乱翘的头发,被帽子一压,就服帖下来了。 两人收拾好后,方起州开车带他出了门。现在他基本不会麻烦卫斯理,因为假如有卫斯理在,小虎就会变得害羞起来,方起州最多只能抱抱他。而且卫斯理全年无休地为他工作,每年只有春节前后才有假期,在卫斯理不在的时候,孙明堂安排了别的助手来中国帮他的忙。但那个助手不苟言笑,冷漠的灰色眼睛和金发,让人望而生畏,小虎有些怕他,所以方起州便没让他跟着。 车子只开了一小会儿,广播放了三四首歌的时间,就到了目的地。 这是禹海市最后一片没被城市化的老宅,红墙绿瓦,还保持着年久褪色的味道。车开不进去,方起州找了个地方停放好车,便和小虎步行走进去。巷子窄,隔着高墙,方起州就闻到了一股炸油条的味道。 因为快过年了,小虎想包饺子吃,他不会,方起州也不会,只能提前找了师傅学习。那师傅厉害,从京城回老家的,祖上是御厨,人不肯来家教,只有方起州带着小虎上门。 方起州敲了门,很快就有人来开了门,宅院不大,但收拾得很整齐,很有家的味道。庭院里晒着许多个簸箕,里面全是各种调料,也有些中草药,味道混在一些,有点怪。 那老师傅姓彭,正站在屋檐下,撸着袖子摊面皮,下油条。旁边还有石磨,一个穿背心的年轻人留着汗在推磨,乳白色的豆浆顺着一道口子向下滴着。另外一个年轻女人在池子边处理鱼,手法利落老道,这一家人,都会下厨,厨艺都好。 “来这么早啊?”彭师傅看了他们一眼,“方先生还带了人,是你学包饺子,还是他学?” “都学。”方起州发觉小虎见生人有些局促,于是握紧他的手掌,示意他别怕。 彭师傅道:“吃早饭没?” 方起州又看了看小虎的神情,他盯着那刚炸出来的金黄油条,眼珠子都不会转了。方起州说:“没吃。” “那正好,吃完再教。”彭师傅用筷子夹起膨胀起来的油条,再用菜刀切成条,盛在盘子里。豆浆油条这种最平凡不过的食物,在老人家的手里却不同凡响了起来,小虎是看什么都好吃,他明明已经垂涎得不行了,眼见盘子端到面前来,他却不动。转而小声道:“叔叔……我们不是吃过了吗,为什么要撒谎啊。” 他声音虽不大,却让人听得正好,方起州自愿替他顶锅道:“因为这个好吃,我想试试。”他夹了一块凑到小虎嘴边,“你先替我尝一口?”方起州并不爱吃油炸的食物,不吃油重的,也不吃辣的,也不爱甜食,总之他在吃方面,其实是很挑的,一丁点不对,他的嘴都能察觉。但无论小虎给他做什么,盐少了盐多了,糖多了辣椒多了,他都吃得开心。 小虎一口就叼了过去,方起州伸手替他接着残渣,“吃慢点,别掉衣服里去了。” 他忙鼓着腮帮子点头,嘴里清脆地嚼着,小虎才刚吃完早餐,现在馋虫就上来了。方起州一直喂着他,小虎吃了一半意犹未尽地停下来,摆手说不吃了,方叔叔吃。 “师傅,那方大少是上咱们这儿来讨好小情儿的吧?”说话的是彭师傅的徒弟,正是之前推磨那个。因为方起州要来“学厨”,他们提前剁了饺子馅,擀了饺子皮,现在一看,哪里是真心来求学的。讨好个女人就算了,怎么是讨好个男的? “管好你自己的嘴。”彭师傅训了他一句,他对方起州没什么看法,人家怎么玩是人家的事,他无权管,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