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茵和他们见过两面,进去时,她朝他俩轻轻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 这两人很识趣,一瞧见她就嬉皮笑脸的喊着嫂子好,接着生怕耽搁一秒似的,赶紧溜出了病房。 随着“砰”的一响的关门声,空气沉寂下来。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许茵站在病床边,看着床上才一日不见,那明显消瘦的脸,心底狠狠一抽。 她眼神收紧,幽幽问,“你……身体要紧吗?” 陈亦森半躺在床上,右手手背上插着针,床边挂着三药水瓶,一大两小,大的药水正打到一半。 “就是发烧而已,没什么大事。本来这点小毛病根本就不用住院,只是我妈不放心,才留下来再观察。”语气轻松,苍白的嘴角还泛着浅浅的笑意。 认识陈亦森这么久,许茵还是第一次看他如此虚弱的模样。 她坐在放在床边的凳子上,细细打量着他,不想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细节。 良久,她唇畔动了动,“我听说,你淋雨发烧?在我楼下守了一夜?你怎么淋雨了?又为什么要在我楼下守一夜。” 陈亦森注视着她,温和的笑笑,“没什么,就是不放心你。我生病是我自己没照顾好自己,你不要多想。” 许茵很想骂他一句笨蛋。 这不是笨蛋是什么,她又不是住在国外的贫民窟,能出什么事,还值得他在楼下守一晚上。 话到嘴边,终是不忍。 “我还听说,你跟你妈吵架,不肯吃东西,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陈亦森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只是看她的眼神更深沉了些。 “还生我的气吗。”语气低低的,嗓音带着几分黯哑。 许茵心头一涩。 陈亦森唇边的笑意泛着苦意,此番模样,哪里还像人们口中不可一世的纨绔公子哥以及花花公子。 “我妈知道我是在你楼下守夜生得病,非要逼我和你分手,所以我拿绝食和我妈抗争。”语气透着几分无奈。 许茵心口像是无数针在扎,她忽然无比的憎恶和讨厌自己。 她所谓的爱他,就是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从来不去跟父母提他的存在。 而他却默默为了她做这么多事。 卫礼的事,她觉得他心机又自私,但她又能好到哪里去。 至少他一直都为了他心里的爱而努力,而她,遇到一点点麻烦和不快就躲得远远的,努力都不曾努力过。 许茵胸口堵得慌,不知是心疼他,还是气自己,鼻尖一酸,眼眶湿润,落下两滴泪。 半躺在床上陈亦森见状,就要起身伸手帮她擦泪,但是手背上扎着针的原因,活动空间不大,没能够到。 他手在空气中略一滞,又垂了下来。 “傻丫头,你哭什么,是不是我又惹你了?乖,别哭了,我最怕你哭了。”语气再温和不过。 他越是这样,许茵愈发心疼。 她怕他再乱动,没顾得上擦眼泪,起身弯腰按住他身子,“你好好躺着别动,我不哭了。” 陈亦森微微勾着嘴角,这次的笑,倒是没了苦涩。 “看见你这么关心我,哪怕住一辈子医院也值了。” “说什么胡话,呸呸呸,这种话以后再也不能说出口。” 陈亦森:“好,听你的。” 许茵这才发现自己此时离他很近,说话的热气扑在脸颊,带来丝丝麻意和痒意。 她正要往后退,腰肢被揽住,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似能感觉到掌心传来的温热。 陈亦森放在她腰间的手稍稍用力,不让她乱动。 面对病患,许茵也不敢瞎动,怕自己的动作不小心伤到他,或是碰到旁边的吊瓶。 许茵近距离的注视着陈亦森那苍白的脸颊,“你……烧退了没。” “刚医生来量过,三十七点五度,还好。” 许茵担心的皱眉,伸手就去摸他的额头,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对比,还是有些烫。 “三十七点五度什么叫还好,都快高烧了。”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