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很流行戴贝雷帽的,徐妧头顶蓝色的贝雷帽就是针织的,她为了配身上的蓝衫,偶尔才戴。帽子说更容易一些,她还把帽子摘下来,放了他头顶上,比量了一下。 顾云栖面容精致,此时车里光线昏暗,却也能看出少年风姿。 徐妧不由赞叹一声:“很合适,怎么样?我还有点毛线,给你织一个和我这个一样的。” 少年点头,笑意更多:“好。” 回到楼上,徐妧第一件事就是翻箱倒柜,开始找毛线。 之前织这件帽子的时候,还剩一些毛线,找了好半天,问了香秀,说是没带过来,在之前的家里。现在再出去取或者买已经来不及了,幸好之前织围巾的时候剩了些红毛线,红色的也行,徐妧赶紧动作起来。 时间已经不早了,她加班加点熬夜织了一点,到了半夜嗓子不舒服起来吃了两片伤风药,徐柔和顾修远很晚才回来,她在房间里面都听见了,他们说着商圈的事情。 没有任何的异常,看起来那两间旧铺的事并没能干扰到她。 晚上织了一半,一早起来差点睡过头,幸好赶上礼拜天不用去上学,徐妧起床洗漱,吃过早饭就一直在房间里面织帽子。今天客厅里面的电话响了好几次,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忙,徐妧留意着外面动静,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想问问顾云栖的生日怎么操办,捧着毛线团,这就走了出去。 客厅当中,似乎有客人,交谈的声音很低听不真切。 徐妧边走边织,走了长廊头上,这才看清,白牡丹带着两个半大孩子来了。 她和徐柔坐在沙发上面,那两个孩子一男一女,都十五六岁的模样,看着俊秀得很。 徐妧放慢了脚步。 白牡丹正擦着眼泪:“现在是举步维艰,真的是要没活路了,我原想着小姚红能挑大梁,没想到她赶尽杀绝,昨个吵了两句竟要把我赶出去,我这大岁数了,什么事没遇着过。我红遍江南的时候,她给我提鞋都不配,现在我是死是活无所谓,可怜了我这两个孩子,都是身世可怜的,没爹爹妈的,你就行行好,留身边吧,就当多养两个人,长大了做牛做马也好给妧妧留个知心人。” 徐柔握着她的手,也是感慨:“师姐,你说什么呢,我也是你带大的,当然知道你的难处,你为自己都不求人,为这两个孩子也算费尽心思了,我养两个人干什么,以后你们就留下吧,我娘家没人,你就是我亲姐姐。” 白牡丹比徐柔还要大十几岁,此时听她不忘旧,更是落泪,招手让那两个来跪:“还不谢谢太太!” 那两个一起上前,徐柔一手一个,忙扶了一下:“得了,我这不兴这个,起来吧,也别叫我太太,就叫我姨吧,叫徐姨。” 两个都叫了,她又问了他们多大了,都会唱什么了。 白牡丹直叹着气,先替他们说了:“这两个孩子是一奶同胞,哥哥叫做那让,妹妹叫那文,爹妈都是京中老户了,按说老早年这姓氏该是个富贵人家,现在格格府都没后了,也不知道哪里的旁支,不用多心。这几年没少跑龙套,唱功有,就是没有个机会上台。” 徐柔哦了声,看年纪和自己女儿差不多。 “十几?” “十六。” “那和徐妧一样大,到我这里来,也没有唱戏的地方,那你们想干什么,上学吗?” “……” 二人都沉默了,彼此看了看。 徐柔声音很轻,温柔地看着他们:“你们只管说实话,就是白养着你们,也养得起,去读书也供得起。” 很显然,两个人都没想过这样的问题。 此时彼此相望,都犹豫了,他们这么多年都习惯了戏班生活,换个环境当然手足无措了。 那让是哥哥,先站了出来:“谢谢徐姨,可是我们十几年都没有读过书,也不喜欢读书,再读书也来不及了,不如让我们继续做老本行,一辈子无非就是这样,读书也好,唱戏也罢,都为了生活挣钱。徐姨能养着我们,但是我们不能白吃白住被人白养着,还是自食其力。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