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还问她,“你饿不饿?也可以来吃我。” 明芝的脸火辣辣烧起来,他还不放过她,一个劲地追问,“怎么,心里想,不好意思说?” 明芝羞愤难当,怒道,“有本事你一辈子不放手。” 徐仲九哈哈大笑,“不放,我就是不放手。”话虽这么说,他不忍逼她过甚,低声下气讨饶了,“我心里高兴,说着逗你玩,别生气。”他在她脸上轻轻一吻,略放开了些,嘀嘀咕咕地说,“你也可怜可怜我,论到守身如玉我都快赶上沈……” 明芝心里格登一声,冷笑着打断道,“你就哄我吧!从前你衬衫上那些胭脂,哪里来的。” 徐仲九亲了亲她的手,一边脚还不老实,上上下下地蹭她的小腿,“天地良心,赌我是玩过的,女人却从来没碰过。逢场作戏哪里擦着一点胭脂是有的,实打实我倒真真没有。” 明芝听他说得恳切,再者她内里终究仍是饱受训诫的淑女。这些话题在淑女来说属于提都不能提的类别,即使不得不跟人说起来,也要躲躲闪闪,用上许多含蓄的词眼绕着圈。像这样直截了当的,是跌身份的事。她含含糊糊哼了声,“天晓得。” 是放过去的意思,但徐仲九很是委屈,“我要有经验,上回也不能弄伤你。” 这下明芝褪掉一点热度的脸又沸腾了起来,羞恼之下也顾不得隐晦,“你还说……”一时间也找不到更能表达心情的言语,“你还说!” 徐仲九连忙按住她,“是我错。”好一顿安抚,他小心翼翼地说,“这次痛吗?” 明芝知道他是好心,但她最想要彼此若无其事,当下只好硬着头皮答了,免得他纠缠不清,“不碍事。”徐仲九摸摸索索,最后掌心停留在她腹上,不过有些事情再也不提比重提来得好。明芝也是此意,挣扎着问,“你到底要不要吃早饭?” “有什么?” “夹心面包,煮鸡蛋。” 两人贴得如此之近,难免同时感觉到徐仲九身上的变化,明芝又是一窘,心道果然男女不同。固然徐仲九用了十二分的仔细,她仍是不适多过欢愉,还不如搂抱亲吻来得甜蜜。 徐仲九只觉她扭扭捏捏的,心里猜着了一点,凑到她耳边轻声慢气说那些夫妻间才能讲的昏话。明芝听得脸上起火,恨不得飞起一脚,她也确实动了,但被他的腿给绊住了。她别过头不理他,做出一付不要听的模样。他又附过去,只是叮咛她别动,一边试探着去撩拨,一边又是胡言乱语,招得她又是难堪又是难忍,咬住唇不肯出声。 着了的导线咝咝作响,带着火花一路蹿下去,热血涌向全身上下,轰地一声凝出一团火云。 以她的意志力也就在最后哼了两声,反而是他,撒娇似地发出模糊不清的单音,带着满头的汗一头靠在她肩窝里停了下来。 他紧紧地抱住她,好像已经在刚才的欢好中用去所有精力,疲惫无力的躯壳像靠港的小船静了下来。 这样很好,明芝想。 她闭着眼,如同品尝美酒,所有的感受缓缓泛开,一波又一波荡漾着,灵魂轻飘飘地浮在上面。 青年人不懂节制,两天下来各自瘦了一圈,眼圈发青,脚下发虚。明芝心里着急,躲进房里怎么也不开门,饱饱地睡了一觉,她才觉得自己又有了人的样子。和徐仲九在一起,他不吃不喝不思睡眠,也不让她有歇的时候。 这件事虽然还行,但也不能时时刻刻做吧。明芝无可奈何地想,怎么船还不到呢。 也许接他们的人听见她的心声,从上海过来的海船终于到了塘沽。跟满船的棉纱一起来的还有顾国桓,他听说明芝做了一番大事,兴冲冲抢了接人的差使。顾先生知道此行没有风险,便也由得他去,反正儿子大了,总要接手一部分生意。 明芝出门已久,牵挂自己那个家,也牵挂宝生等人,连带看顾国桓都顺眼不少。唯一不开心的人是徐仲九,这一回去他有他的事,明芝有明芝的生活,又得聚少离多,难有尽兴的时候。 顾国桓仔细打量徐仲九,“徐兄心事重重,又有新任务?”他拍拍徐仲九的肩,极其豪迈地承诺,“放心,回程更快,不过三四天就到了。”又对明芝笑,“反正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