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唾手可得…… 指甲狠狠陷入了掌心,梁峰强撑着迈步,向牛车走去。等到坐入车中,他停都不停,立刻发问:“你看出王司空的用意了吗?” 问题没头没尾,但是崔稷答的飞快:“是考校,看府君是否堪用。” 在宴上,根本没有崔稷插话的余地。祖父的大儒名头,对于那几位出身儒门世家的高士而言不值一哂。谁会搭理这个寒门鄙子?不过也正因此,让崔稷多了不少观察和思索的时间。如今梁峰问出,他自然能随口而答。 是了,这是王衍刻意的考校。若非如此,庾敳等陪客,如何能问出那般尖刻失礼的问题? 这已经不是对于学识和才干的探查了,更多则是观看梁峰的态度和性情,看他是否能为自己所用。 “用在何处?”梁峰半依在凭几上,继续道。 “……不会是朝堂,府君非东海王所喜。”崔稷声音沉甸甸的,如鲠在喉。 若是论治国理政,眼前这人绝对是百年难见的良才,莫说秩比二千石,三公也做得!然而对于东海王而言,这样的人讨喜吗?只看王衍和他身旁那些洒脱逸士,就知道答案。加之招他入京,应当是天子本人的意思。司马越会把他留在京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既然如此,为何还让王衍来考校? 梁峰低低的笑了两声:“那就是为了并州事……” 脑中嗡嗡乱响,梁峰仍旧不甘的翻捡着所剩无几的理智。不会让他入朝堂,又找他来面试,最大的可能,就是并州的人事安排。司马腾已经去了邺城,并州如今主政者从缺,始终不是个办法。这样的高位,本应让司马族裔,或是哪个高门子弟来担任,但是匈奴闹的如此厉害,万一失守,洛阳岂不危矣? 而晋阳解围的消息,恰逢其时。恐怕也是因为这个,才会让天子留意到自己。那么入洛阳的最大可能,就是擢升他的职位! “可惜东海王挡在前面,常朝时怕是还会为难。”崔稷低声道。 天子属意,司马越就会应允吗?而且今日赴宴,实在算不得愉快,若是王衍在背后说些什么,事情就更加难办了。 梁峰低声喘了口气:“这两日,你再去谈谈风声。等到入朝之时,好做准备。” 见梁峰满头冷汗,崔稷忍不住道:“府君还是先歇息一下吧。等回官邸之后,让姜季恩好好看看。这些劳心之事,尽可交给下官来做……” 梁峰无力的摆了摆手,也不多言,倚在了凭几之上。 回到官邸之后,由姜达诊脉艾灸,又灌了一剂药汁,梁峰就带去强制休息了。今日的症状,其实更多是心瘾发作,药石能起的作用相当有限。熬过这段瘾头,也就好了。 可是话说的简单,躺在床榻上,却不是个滋味。被诱起的药瘾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让梁峰不得安睡。翻来覆去躺了一个时辰,安神香才缓缓起了作用。神智昏昏,他跌入了梦乡。 那里并非空无一物。黑暗中,有个如同巨蟒的活物贴在了身侧,紧紧束住他的胸膛。那力度太大,太猛,压的他喘不上气来。梁峰想要挣扎着摆脱,可是困住他的东西分毫不愿放松力道,相反,缠的越来越紧。粗粝的触感随之而来。那不像是蛇鳞,滚烫坚实,一寸寸揉按他光裸的胸膛。温热的鼻息喷在耳根,让人脊背颤栗,寒毛直竖。 然而那感觉,并不糟。在胸腹中徘徊的燥热,开始随着按压蠢动,堆叠翻涌,着了魔似得寻找着宣泄的出口。那似乎是药瘾,又似乎是其他东西,让人欲罢不能。 不知何时,梁峰伸出了手,用力抓住了藏在黑暗中的事物,他想让它拥的更紧,揉的更狠。直到那粗粝按上了柔软的下腹…… 在一声惊悸的低喘中,梁峰醒了过来。满身大汗。 “郎主!你做噩梦了吗?”青梅扑到了榻前,她的声音里净是惶恐,就连小小的身躯都抖动了起来。 梁峰没有回答。嗡嗡作响的杂音并未散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