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有所求,因此贸然厚颜向陛下开口求一恩典,愿陛下允准。” 这话一出,殿内气氛立时有所改变,大都督皱了眉头,却不好在此时开口劝阻。 陛下宽宏愿意给臣子恩典是一回事,但臣子主动开口讨要恩典是另一回事,帝心难测,就算心中真有所求,也决计没有如此直接主动开口的,毕竟帝心难测,谁知道这番作态会不会突然让帝王心中不虞。 他心里发愁,觉得年轻人还是有两分不知天高地厚,纵然他清楚沈惟铮不是轻浮的人,此刻也有些担心。 御座之上帝王让人难窥圣心,面上未有任何异样,只如刚才一般道,“朕既然亲口给出了恩典,就不会收回,沈卿尽管道来。” 众人屏息以待中,沈惟铮开了口,“陛下金口玉言,臣感恩在心,臣希望您能为我同心仪之人圣旨赐婚,以求百年之好。” 这番话一出口,殿内原本凝滞沉闷的气氛松快许多,大都督在旁边看着,甚至觉得这旧日的下属是心机深沉蓄意讨好圣心,君不见上座帝王已然抚掌而笑,之前因为朝中诸事糟糕的心情都好上许多。 这下子各方都得了满意,临出宫前,帝王甚至开了御口允许沈惟铮留宫养伤,毕竟照太医所说,这人伤势严重,实在不宜随意挪动,以免加重伤情。 于是沈惟铮就在帝王旨意下得了留宫养伤的恩宠,身边还有太医院太医与其徒弟随侍在侧照顾伤情。 值夜的老太医看着人喝了药后坐在偏殿临水的窗前翻阅医案,这个病人伤情棘手,他本来还有些担心,怕出了差错惹怒圣心,谁知道病人心志坚定,治疗中也意外配合,若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能有所好转顺利出宫,到时他也算是立了一功了。 心里正琢磨着要趁这次被嘉奖的机会同院正讨来看看上次那个小儿痹症的医案,殿内守在患者身边的小徒弟就一路急匆匆小跑而来,面色紧张担忧,“师父,沈大人这边出了情况,您快来看看吧!” 小徒弟知道这个病患对自家师父的重要性,现在人眼见着要不好,伤情恶化极快,他自然担忧惊惧。 老太医动作利落的起身往内殿赶,还不忘询问小徒弟情况,“情况如何你说说看。” “沈大人本来只是有点微微发热,情况并不严重,但我刚才查看伤口时突然发现他浑身高热,口唇与指尖发紫,呼吸也极为不畅,伤情突然就加重许多,刚才我来时还开始说胡话了,神智看来也不甚清醒……” 小徒弟巨细无遗的说完了一切,于是等老太医到床榻前时,果然看到了一个伤重垂危面现死相还犹自不停呓语的伤患,这和他刚才的乐观揣测完全是两个极端。 这下子他再顾不上什么嘉奖与医案,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出手医治。 这会儿的病患却极不配合,因为神智不甚清醒,连喂药都成了难题,他和小徒弟再加上两个太监宫女都没办法按住人喂药,还被这看起来伤重垂死的人差点给老腰踹了个趔趄。 如果不是这人嘴里犹自一迭声的唤着什么“晚晚”,他都要怀疑这位沈大人是不是得了什么癔症发疯了。 眼见着这人就差一口气魂归地府,老太医再不敢冒险浪费时间,他扶着受创的老腰,招来小徒弟,“这样不行,你扶我去跟陛下请旨,得去太医院叫更多人来,”他说着一路往门口走,“当然,要是可以,最好能把那个叫晚晚的姑娘也给找来,不然我看悬……” 有在意之人在侧,更能激发病患的求生意志,这会儿的沈大人是当真需要这样一个人在,当然,若是伤情真照此刻的糟糕情况发展下去,到时候也希望能有人陪着走最后一程吧。 见惯了生死离别,老太医心中虽不愿,却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只希望这位意志坚定的沈大人真能如他所想顺利踏过鬼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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