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人,这是什么道理!” “首先,这世间没有百分百完美的计谋,战时瞬息万变,每一次用计策用诈都是在赌博,甚至是在争天运;其次,我自忖算到了大半,而且将甘州与西突厥之间战争的胜率提升到了八成,我何错之有?” 崔缇义正言辞地道:“我听不懂!” 林菁索性把那难咽的胡饼放在一边,伸出手指,在地上画了三个圆圈,分别写上“大昭”、“东突厥”、“西突厥”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崔缇:“……你这字有点飘啊。” “不要在意细节。”林菁掏出水囊灌了一口水,然后在这几个圆圈之间连了几条线,“东突厥刚与大昭签订了和平约定,短时间内,最起码在拿到大昭这一年的赔偿之前,是不会跟大昭撕破脸的,这个时候,东突厥相对安全,但他们开了一个非常不好的开头。” 崔缇一惊,悚然道:“东突厥的成功,令天下人知道,只要战胜了大昭的军队,就可以从大昭得到好处!” “当你发现跟自己关系不怎么好的兄弟突然发了一笔横财,会不会动心?假如动心,你会怎么做?冬天不适合发动战争,等到春天来临,天气暖和,马匹肥壮的时候,大昭一定会再次对上草原部民。” “这只是你的猜测,万一他们老老实实放牧不出兵呢?” 林菁失笑,“好,他们是有可能当个放羊娃,但更大的概率是像野狗一样扑到陇右道的土地上撕咬,有很大几率会发生的事就在眼前,为什么不早点做出安排?” “可现在的陇右道根本没有迎接战争的准备!” “准备?你从哪本书上看来的,突厥人打你还要等你做好准备?” “我……” “提高胜率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出其不意,这一次引西突厥来战,正是他们出其不意的时候,也是他们最不想战斗的时候,只有这个时候打,那群已被安逸磨没了战意的兵油子才能打赢!如果等到西突厥发动战争,陇右道必失!” “危言耸听。” “我是不是危言耸听,跟东突厥的那场战斗还没教乖你吗?难道渭水河畔还想再欢迎一次突厥铁骑?” “可你……这仍然不能改变你蓄意发动战争的本质!” 林菁冷笑:“是不是在你眼里,大家只要老老实实去剿匪就好了?牺牲那些因为活不下去而成为山匪的百姓,用暴力压制他们,就可以安稳度过难关?” 崔缇脸上闪过一丝难堪。 “真天真啊,因为有韦胥的支援,昆仑寨是很难打下来的,我们将会陷入一场旷日持久的内斗中,在甘州对平民的武力压制将会成为昭军的耻辱,也会传遍整个陇 右道,你以为过不下去的只有甘州吗?不,所有边境线上的百姓都在煎熬,从幽州到甘州的这一路,我们看得还少吗?这场剿匪是一个挖好的陷阱,就等着我们去 跳!”如果之前她还有所怀疑,那么跟韦胥雪夜深谈之后,她更确定昆仑寨是个诱饵,如果去打昆仑寨,等待他们的将是万劫不复。 崔缇仍有疑虑:“可……如果我们输了怎么办?西突厥会来多少兵马?如果范允麟不支援,仅凭甘州的这些驻军,怎么打?这是在送死啊!” “这就是为什么当初我只带六十人进草原的缘故了,因为矛盾并没有那么紧张,这一次西突厥来的兵马,最多不会超过一万,他们跋山涉水而来,尤其是在冬季, 战斗力会削弱一半,我希望是两支部族,但一个部族也无所谓,只要将这支军队压下去,西突厥会生出忌惮之心,而这个时候,你再看看东突厥。” 崔缇发懵,东突厥怎么了? “你看过三国的话本没?” “当然没有,话本上面写的都是无稽之谈,有这个时间不如多读些圣贤之道。” “圣贤之道不能在战场上救你的命,而话本恰恰记载了一些有趣的历史,在这片土地上,但凡涉及到‘三’这个局面,都会有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崔缇抓狂:“你能不能说的通俗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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