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行,就下辈子,可我不会把自己当做报恩的工具,余迢,我不想嫁人,我有自己的活法,因为跟别人不一样,我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但这条路,我走定了。” 余迢逆着光看着她,眼眸闪动,压抑着某种情绪。 原本,她未来将是余家的主母,也是林家的家主,如果没有意外,他会跟这个女人睡在一张床上,吃一个碗里的饭,兴许还要生上几个孩子。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别急着拒绝我。”他扣着车把的手指关节都已经发白,可语气仍然慢条斯理,半点都看不出不妥,“你既然要从军,就该知道林家现在势单力薄,你想往上 爬,不张网搭伙是会吃亏的,余家与你知根知底,我今年过了书判拔萃科,明年会被推荐做检校尚书户部郎中,你自己想想,要不要一个朝堂里的帮手,我不会害 你,你知道的。” 林菁难以言喻地看着他,十七岁过了明经,被封为探花使,二十岁的时候考过了比进士更难的书判拔萃科——这跟要守选的进士完全不同,考过这一科的人在大昭凤毛麟角,皇帝和吏部会重点关注,并直接授官职。 这到底是什么人啊,真的不是神仙下凡吗? 她想了想道:“这么说来,我们是合作关系?” “我阿耶年纪大了,在军中已是荣养状态,这一次东突厥南下,陛下未派他御敌便可见一斑,我兄长虽然在军中,可他为人太过老实,能取得的成就有限,所以,我为什么不与你合作?必要的时候,我也可以算是你在长安的一双眼睛。” “那我需要做什么?” “一往无前。”余迢松开了手,他一步一步向后退,将官道让了出来,“让我看看当年那个‘还没猫大’的姑娘,能走到什么地步,再谈我们的合作。” 嗯……这就是她在长安城的眼睛。 监察御史陆君南是余迢的同窗,千里迢迢带来的信里,洋洋洒洒写了他在长安看到的雪,看到的花,看到的月,看到的河……风花雪月,一腔废话,满纸不知所言。 林菁想了又想,怎么都觉得余迢不可能是这么不着调的人,最后,她还是将那揉得皱巴巴的信摊平,用另一种角度来看这信,才发现了端倪。 “圣人欲换甘州军使。”原来余迢用这种方式送了消息给她! 林菁立刻站了起来,将信纸塞进了衣袖中。 她来回踱步。 韦胥的事还没有解决,他既然是父亲的旧部,她说什么也不能直接动手,再说了,朝晖知道了韦胥谋反这件事,就等于皇帝知道,该如何解决已经不用她操心,只要提防韦胥狗急跳墙就够了。 昆仑寨的流民还在坚持,最多到春天,裴景行就会逼甘州官府招安,有了抵御西突厥的战绩,大部分流民会对驻军重拾信心,而且林菁笃定很多人抵抗不了重新分田的诱惑。 她自己趁这一票捞到了不少军功,但就算是云骑尉,也离她的目标太远,要不然更换陇右道军使对她来说是个利好。 范允麟实在太过平庸,也正是他刻意保持无功无过,以至于连韦胥的小动作都没注意到,引起了皇帝的不满,再加上裴景行带头御敌,在昭军连败的情况下,赢得 了一个满堂彩,越发显得范允麟无能……可惜的是,接任甘州军使的人不会是裴景行,他二兄裴至礼已是关内道军使,皇帝不可能现在安排裴景行出任这样重要的职 位,更遑论他还太年轻。 这条消息,余迢能拿到,裴元德应该也能弄到,他至今没有任何表态,也说明了问题。 她决定按照余迢的格式来回一封信,询问一下详细。 与此同时,陆君南在军营开始核对军功。 这仅仅是个开始,在军功上报,监察御史核实后,再由吏部的司勋郎中审核,皇帝盖章之后,兵部下发“告身”,还要经过宰相、审验官员……在纸上盖满了印章,最后拿到“尚书吏部告身之印”,才算完活。 林菁要过上裴景行嘴里“四百亩地,每个两贯钱,七十多石禄米,四个役力”的腐败日子,至少得俩月以后……那还算快的。 居延海之战胜利后,兵部又从南边调来了一些新兵来驻防,大约两千人,没给守捉,全被裴景行接收了。 林菁有时候走过校场看到新兵操练,突然也生出自己是“老兵”了的感慨,可见战争的确会让人成长。 而且成长的不止是士兵的勇气,还有跳荡团对她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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