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这帮犯人是这次哗变的主力。 班音好奇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林菁敲着桌子道:“很简单,他们不想死。大昭即将与朔方城开战,府兵是军队中的精锐,通常去攻城的第一梯队都是他们这些囚犯,自然不甘心受这样的安排。 一旦他们把军权夺过来后,不管上面如何发号施令,真正执行的还是下面的士官,他们可以暗中更改队伍番号,把自己的人从炮灰阵营中撤出来,而且大权在握,最 后计算军功的时候,还可以把大头按在自己头上,只要守捉使不能发话,他们还不是为所欲为?他们是必然要出手的,最近恰好是天时地利人和,新守捉使上任,大 家正是不习惯的时候,我玩儿命的操练他们,吸引了大批仇恨,尤其我还是一个不能服众的女人,就算有人不认可哗变,也不会给他们造成多大的阻力。另外,想夺 权的话,只能在新的军使也带领大军前来驻扎之前,所以现在是最好的时机,这场哗变不是偶然而是必然,我一直在等他们动手。” 班音一手握拳拍在另一只手的掌心上,恍然大悟道:“将军就像是在钓鱼,利用操练积累不满,把那些对将军心怀不满的人钓出来,属下说得可对?” 林菁斜睨了他一眼道:“不对。” 班音有些吃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还是司奉龄解释道:“操练士兵并非钓鱼之举,而是提升士兵活下来的几率。” 在将军踏入兵营的那一刻起,所有人都是一个共通的利益生命体,想在战争中立于不败之地,就必须让士兵足够强韧,每一个士兵的生命都是宝贵的,士兵活下来的几率越大,获胜的几率越高。 练兵是枯燥也是最令人崩溃的,没人想日复一日的重复训练和跑操,可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难道不应该为自己的生命负责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当然,这里面也有她的私心,她大可声情并茂地对士兵们说自己是多么想让他们变得更强,但她没有,而是抓紧时间放任哗变的发酵,用最少的牺牲,来解决长泽军营里的毒瘤。 林菁不想解释太多,一方面,信任她的人总会找到真相,另一方面,不愿意信任她的总会找到各种理由来诋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不在乎。 才刚入夜,她便把罗英叫了过来。 罗英本来就挺顺从的,看过那一幕之后,更是乖得像一头没脾气的老黄牛,勤勤恳恳地站在林菁面前,“将军有何吩咐?” “我要去探一次朔方城,军营里还按照之前说好的分工,你来主持大局,我的亲兵辅助。” 罗英那雄壮的身体抖了抖,他不知道这位长得跟仙子似的的小娘子怎么就这么野,天天想着往外跑,干的还都是这么危险的事,把他一个人留在军营里好不可怜, 罗英只恨不得叫一声“祖宗”。他心里已经泪流成河,拿出言官死谏的劲头道:“将军使不得!朔方城守备森严,城墙高到只有云梯能破,你千万不能去!” 林菁正是那撒野的君王,在甘州的时候裴景行就陪着她一起疯,到了长泽这里,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更没有约束了。 “我意已决,罗副将也不用担心,现在还未到战时,正是探查的好机会,错过就没有了。” 罗英退而求其次道:“那将军好歹多带点人啊!” “不了,除了我,没人能上那座城墙,带多了反而麻烦。” 罗英还在挣扎,“其实军方也应该有朔方城布防的情报。” “军方的情报不可能有我的新鲜把?”林菁笑了笑,尤其知道连正在朔方城以后,她相信连正完全有本事将朔方城守得连苍蝇都飞不进去。 等等,她的比喻好像有问题…… 林菁没舍得骑火炼,她挑选了一匹温顺的黑马,用布包了四蹄,骑着它在夜晚中飞驰。 月亮照耀下的麦田间,只能看到一骑绝尘,像是穿梭在黑夜中的闪电。 在快至黎明的时候,她已经能看到朔方城的轮廓,她从身上掏出一个果子,系在旁边的树枝上,刚好让马嘴够不到,又能看见,这样马在周围吃草,不容易跑掉,但真的能不能留在这里接应她,全凭运气。 她穿着夜行衣,提起轻功奔至朔方城下,看着近十丈高的城墙,忽闪一下便冲了上去,她以城墙借力,完全没考虑过换防等问题,直到快接近垛堞口的时候,她高高跃起,几乎比城墙的平面高出一丈,不远处的士兵只顾着看着下方,根本没想到有人从他们头顶上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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