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三人,正式提出了分家。 秦仲桓兄弟几个沉默,事到如今,分家已是势在必行。 “你们大哥已不在了,属于他的那份便由泽耀兄弟几人继承去,我这些年存下的一些体己,便留给几位姑娘。”秦老夫人强撑着病体,有条不紊地一一吩咐下去。 见兄弟几个均不作声,她便当他们同意了,挥挥手便让他们各自散去。 她拄着拐杖,也不让明柳等人跟着,一步一步地往屏风后走去。满室的冷清,也抵不过她心里的凄凉与悲戚。 坐在平日那张软榻上,她怔怔地出起神,往日这个时辰,她的阿蕖定是陪在身边,吱吱喳喳地说着小姑娘的趣事。 可是如今,那个身影却再不曾出现,而她亦无颜去见她。 是的,正如当日秦若蕖质问那般,这些年她待她的心思并不纯粹,固然有真心疼爱,但更多的是一种寄托赎罪心理,她将对卫清筠惨死的愧疚注到了孙女身上。 愈是对卫清筠、对她早逝的胞姐愧疚,她便愈发的疼爱秦若蕖,久而久之,她也分不清这到底是纯粹的祖母对孙女的疼爱,还是掺杂了别的情绪。 可是如今,身边没了那个身影,她只觉得空落落的,很是难受…… *** 郊外的风呼呼地吹着,卷动着沙尘。 “三哥,多谢你,还有,母亲便拜托你了。”秦季勋头发花白,形容消瘦,一股深入骨髓的落寞与挫败萦绕他周遭。 秦叔楷叹息一声,低低地道:“你放心。” 略顿,又道:“对不住,当年我应该早些提醒你的。” “不,三哥,这都是命,你的示警信函一早便送到了,只可惜……”秦季勋低着头,难掩苦涩。 那段日子他一直担忧着病中的妻子,又哪有心思去拆看信函。直到一切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他才在收拾遗物时发现了那封来自兄长的示警信。 秦叔楷心中亦甚是难受,他强打起精神,轻拍拍他的肩,道:“去吧,泽苡还等着你呢!” 十里长亭处,秦若蕖轻咬着唇瓣站在马车旁,泛着波光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不远处的父兄。 秦季勋勉强勾起一丝笑,将小心翼翼地护在怀中的描金锦盒送到儿子跟前,哑声道:“这里面都是你娘留下来的,有她平日喜欢的首饰头面,有她专门为阿蕖攒下的嫁妆,亦有留给未来儿媳妇的见面礼。你,好生收着,也当是留个念想。” 秦泽苡沉默地接过。 秦季勋深深地看着他,似是要将他的容貌刻入心里,末了再望向盈盈立于马车旁的女儿,鼻子蓦地一酸,他忙转过身去掩饰眼中泪意,哽声道:“阿蕖,便交给你了……” 言毕,再不敢逗留,大步朝着相反方向走去,那一处,等候着他的是南下的马车。 秦泽苡嘴唇动了动,右腿下意识便迈出半步,最终仍是没有追上去,亦没有叫住他。 秦若蕖也不知兄长是什么时候回到自己身边的,她怔怔地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父亲的背影,记忆中如山般挺拔高大的身姿,现瞧着有几分佝偻,那便是抱着她亦不失沉稳的步伐,如今看来却多了几分蹒跚。 她只觉得心里像是被巨石压着一般,沉甸甸的,甚是难受。 “……阿蕖。”秦泽苡轻环着她的肩膀,轻声唤。 她缓缓地伏在兄长怀中,呜咽着道:“哥哥,我心里难受……”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隐隐约约地知道娘亲并非如大家告诉她那般是病逝,更不清楚为何心里像是横着一道墙,隔在她与祖母与爹爹之间。 她好像忘了许多重要的事,又好像没有忘记。便是如今离开,她想去向祖母告别,可心里却像是有个声音在制止,硬是让她迈不开脚步。 她想与爹爹、与兄长再不分开,可那些挽留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仿佛有一层薄雾笼罩着她,让她看不清、辩不明身边的人与事。她想要冲破障碍,可双腿却像是生了根,一动也不能动。 胸前是一片湿意,秦泽苡心里亦不好受,再怎么怨,再怎么恨,那个都是生他养他、牵着他的手教他学步、一笔一画教他写字,对他百般疼爱的父亲;是他曾经万分敬仰的父亲。 *** “秦府分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