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了,上个月洗墨来信,说他大病了一场,身体也不如往些年好,近来更是经常一个人对着空空的屋子自言自语,偶尔还会唤着娘亲与咱们的名字。” “子欲养而亲不在,那是为人子女最悲哀之事。阿蕖,这种悲伤我已经承受了一回,再不愿承受第二回、第三回……所以,我放下了。” 也许是已经为人父,也许是事过境迁,他的心境早已发生了变化,有许多看法与观点也与早些年不一样。 “待明年春闱过后,我便打算辞去身上差事,自此之后侍奉爹爹身侧,一家人再不分开。”片刻,秦泽苡又轻声道。 当初会选择留京,也不过是因为担心妹妹嫁到京城后无娘家人扶持,可这些年下来,他却发觉自己真的是多虑了。 不待秦若蕖再说,他缓缓地从袖中取中收藏多年的那封协议书递到她的跟前,道:“这是当年王爷立下的字据,如今我将它交到你的手上,或留或毁全凭你处理。” 秦若蕖疑惑地接过一看,整个人当即便僵住了。 秦泽苡叹息着拍拍她的肩,转身离开。 陆修琰从外头回来时,见妻子低着头独自一人坐在榻上,连隔壁间正被无色逗得咯咯直笑的女儿也引不起她的兴致,一时有些奇怪,上前搂着她问:“怎么了?这般闷闷不乐的。” 秦若蕖伸臂环着他的腰,脸蛋贴在他的胸口处,瓮声瓮气地问:“陆修琰,你为什么要立下那样的字据?” “什么字据?”陆修琰亲了她一口,不解地反问。 “就是当年你当着哥哥的面立下的那张字据。” 陆修琰怔忪一会,笑问:“你知道了?” 秦若蕖一言不发地从将那已经有些发黄的纸递给他。 陆修琰只看了一眼便认出这正是当年他立下的那封。 “也不算什么,总归这辈子我身边也只会得你一个,你更不可能会有机会和离另嫁。既如此,这所谓字据便形同废纸一张,立与不立又有何妨?”他浑不在意地道。 秦若蕖将他抱得更紧了。 “只不过,我一直以为舅兄那等清流学子应是视钱财如粪土,倒没想到……你瞧,和离另嫁不只,还要分去我八成家财呢!”他笑着指着协议书上的某一行道。 秦若蕖抬眸瞥了一眼,也忍不住笑了。 她轻捶他的胸膛,嗔道:“让你小瞧我哥哥,哥哥可不是那种一心只读圣贤书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书呆子。” 陆修琰笑着点头:“是本王当年眼掘了,只如此人才却不愿入朝为官,确是朝廷的损失。” “人各有志,哥哥是个受不得束缚的,这些年肯留在国子监,也是因为不放心我远嫁之故。”兄长的心意她又怎可能不知。 “你有一位好兄长!”陆修琰亲亲她的脸蛋,含笑道。 “我还有一位好夫君!”秦若蕖笑盈盈地接了话。 陆修琰哈哈大笑,狠狠地在她嘴上亲了一记。 *** 端王夫妇带着女儿与无色离京的那一日,碧空万里无云,凉风徐徐而至,温柔地轻拂行人的脸庞,为他们驱赶炎热。 别过送行的秦泽苡等人,马车便带着他们踏上了南下的路。 想到很快便可以与师傅师兄及众多徒子徒孙们团聚,无色兴奋得小脸红通通,连最喜欢逗弄的“小姑姑”也不理会了,一路上吱吱喳喳地掰着手指头数着给师傅师兄们带的礼物。 因带着小女儿,陆修琰并不急着赶路,而是走一阵便停一阵,偶尔看到好景致还抱着女儿牵着妻子下去散散心。 无色初时还会不断地催促,可慢慢地也来了兴致,一行人说说笑笑的倒也不觉得闷。 再长的路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