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琼九提着食盒踱步到乾清宫,昨日才下了一场大雨,路上坑坑洼洼到处都是水坑,陆琼九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躲过,所幸天气甚是凉快,她走了许久,浑身都干爽的很,并没有出什么黏腻的汗。 到乾清宫殿前,陆琼九放慢了步子,看着汉白玉石阶下一架架轿辇,不做声的扯了扯音容的袖子。 音容看过来,就见她一副“瞧我说得对”的傲娇模样,她凑到陆琼九耳边,忍不住絮絮道:“这各宫娘娘真是一刻都不得安生,太子殿下出了这样大的事,一个个还跟没事人儿似的,上赶着争宠。” 陆琼九嫣然一笑,拿起帕子按了按唇角,看着帕子上的口脂颜色,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正因为太子出事,各宫才赶着献殷勤啊。不然,别的时候哪里轮得上她们。” “所以,绿豆汤还是精致糕点,都没什么两样,皇帝舅舅根本不会吃不会尝,甚至,都不会拿到他面前,何来彰显孝心一说。我们就借由送东西的名号,偷偷见一眼小绍一呀。” 说到这里,陆琼九忍也忍不住地笑了出声,音调轻快,还带着黏人的声线,招摇得很。 陆琼九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嘴角的弧度抿平,她挺直了腰杆,即刻端庄起来,朝殿外守着的公公点了点头,示意音容将食盒交出去。 陆琼九张望一番,道:“今日李公公这般忙?平日里来总能见到李公公的。” 门口的太监提着食盒朝陆琼九行了礼,才道:“公公偶然风寒,陛下给了手谕,接出宫疗养了。” “出宫?”宫内有规矩,哪怕是秉笔太监,也不可随便出宫。 “陛下给了公公座宅子,公公瞧着宅子空闲也可惜,这次疗养就直接出宫歇息了。” 陆琼九别开了眼,用手帕挡住了嘴角泛着的冷笑,“舅舅可真是器重李公公。” 嘲讽话语,说的圆滑,解了气,也并未叫人抓住把柄。 她不再逗留,径直转了身,牙齿咬上了唇肉。 李值威此时出宫,实在是有些太过于巧合。此时,朝廷正为如何处决太子一事而争辩,他作为秉笔太监又是一厂厂公,陆琼九纵是如何也想不明白,皇帝舅舅究竟是听信了他怎样的花言巧语,在这节骨眼上将他放出宫去。 陆琼九百思不得其解,她搀扶着音容的手走下汉白玉石阶,她想的很深,便没注意脚下的路,陡然一脚踏空,身子不稳朝着地上扑去。 音容眼疾手快拦住了陆琼九往前倒的肩膀,但奈何力气再大,也到底是女子,自然是挡不住陆琼九整个身体的重量。 陆琼九闭上了眼,等待下一刻疼痛与丢人的一起来临,意料之外的,只觉得腰间一紧,身子便直挺挺的撞上一个宽厚的肩膀。 陆琼九还没睁开眼睛,就挣扎着身子往前铆劲一探,本来她与搀扶她的人之间有一拳的距离,她这一往前冲,硬是把这点距离消弭掉。 如愿以偿的,落到了来人的怀里。 轻车熟路的,攀上了来人的腰身。 一如记忆中的,精瘦,却强劲。 陆琼九听到头顶上那人的喟叹声,偷偷弯起了嘴角。 “怎么知道是我?” 陆琼九张开眼,看见玄衣上所绣的飞鱼图,脆生生的声音荡出来,“只有你,会接着我啊。” 她有些抱怨的语气带着糯糯的娇气,“旁的人啊,要不是等着看我笑话,要不就是不敢对郡主搂抱。小绍一,你敢抱郡主,反了你了!” 她故作生气吼了一声,毫无威仪与仗势可言,带着一股子甜腻的小姑娘撒娇气。 淮绍一单手搂过陆琼九的腰身,食指在她纤细的腰身上轻敲了两下。 陆琼九不知怎地,分外敏感,明明隔着衣物腰带,却将他手指的动作尽然感受出来。 那两下轻敲分外明显,就恍若是直接落在了她的腰上,隔着肌肤的经脉抖动两下,带着整个脊椎都酥麻了起来。 陆琼九软着嗓子,唤他,“我们寻个人少之地可好?” 淮绍一的视线越过陆琼九,看向乾清宫殿前将视线放在他们身上许久的太监,意味深长的笑容又挂在薄唇之上,弯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他往前挪了几分,低头,将唇贴上了陆琼九的脸颊。 顺带着,给刻意压低的嗓音灌上蛊惑,音量越大了几分,大有不怕旁人窥听之势:“郡主每次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