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掌管中馈,迎娶郡主之事,也非她筹划不可。 因着这些许事,淮绍一在荣国公府住了两日,为着准备婚房,他先前的屋子自是要好好修葺一番。 他很久不回府居住,故而在府中东西不多,那间屋子陈设也颇为简陋,他稍微瞧了两眼,就不再过问,任由他那“母亲”如何扩充面积,如何增加陈设,如何摆放器物。 期间,也曾问过他的喜好,郡主的喜好。 他应了句,“母亲喜欢就好。” 他们婚后并不在此处居住,荣国公府下了这么大的力气来筹备这场婚礼,无非是为了保全自己的体面。 荣国公府历经三代,到淮绍一父亲这代,早就荣华不复,空有爵位,毫无才干,空壳罢了。此番迎娶皇帝心尖上的敦乐郡主,自然是在京城勋贵世家中拔了头筹,长了脸,也争了光。 淮绍一露了一丝讥讽,纵是那西南苦寒之地,都比这荣国公府有人情味儿。 有小厮前来禀报,“齐将军请少爷去一趟,说是军事要情,请您务必前往。” 淮绍一颔首,表明自己听到了。 “去吧去吧,齐将军寻你,定然是急事。” 淮绍一微微垂头,向这位名义上的母亲行了礼,转而离去。 刚踏步出府,就瞥到蹲在门前石狮子后方的人,那人不知道从哪里寻了根狗尾巴草绕着自己的食指,圈圈绕绕,自顾自的玩的好不乐乎。 直到那狗尾巴草毛绒绒的一段,在他粗鲁的动作下,纷纷脱落的时候,他才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力气用了大了些,敲打的头都忍不住偏斜。 这一偏,视线里就充盈上了一双黑色绣云纹的短靴,在望上,在袍子的包裹下,可以窥见来人修长笔直的小腿。 齐盎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上的草籽拍尽,拄着膝盖站起来,“师兄,你出来啦!” 淮绍一上下打量他一番,“祠堂跪完了?”继而,他又左右张望了些许,突然明了,“挺聪明的。” 突然听了称赞,齐盎挠了挠后脑勺,“不谎称师父找你,这荣国府的老妖婆哪里肯放你出来!”他义愤填膺,“这荣国府一众牛鬼蛇神的,我看那个传话的小厮都眼高于顶,怪看不起人的。” 淮绍一轻笑出声,“你今日这般打扮,不伦不类的,难怪他低看你。” 齐盎今日着了身亮绸色紫袍,既骚包又浮夸,学京城富家子弟腰间配美玉,偏他那条腰带,不知道偷得谁的,竟然大了一圈,松松垮垮的被硬生生拴在腰间,连带着整个衣袍都不像话起来。 齐盎转了一圈,问道:“我觉得很好看啊。” 他转的时候,玉佩与他惯常佩戴的长剑撞在一起,发出不小的声响,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先心疼从师父那里偷来的玉佩好,还是他无比珍贵的长剑剑鞘好。 淮绍一看不下去,微微弯了腰,替他略微调了调腰带位置,又随手拽下那块玉佩丢到他手里,“好生拿好,别的不拿,偏偏拿师父最宝贵的这个。” 齐盎像是被点了穴般,一下子噤了声,再开口时声音怯怯,“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师兄呢。我看师父那满匣子,就这块好看点,就……拿了。” 淮绍一挑了挑眉,说了句风凉话,“要不怎么说,你挨打最多呢,凡事按着自己的喜好来,偏偏你的喜好又犯了师父的忌讳。” 齐盎闻声,还要哀嚎几番,淮绍一及时制止,“穿成这打扮,想来,还是要去那花楼吃酒。” 齐盎本是个不修边幅的小小少年,来了京城这几日,虽然沾染了些世故浮躁气,但骨子里就是愣小子,变也变不到哪里去。 今日这番故作装扮,一身……土大款的模样…… 能让土大款露财的地儿,还是齐盎认识的地儿,算来算去,也不过三四处。淮绍一略一排除,就猜到了。 “师兄,这次你跟我一起去!” 齐盎突然开口,淮绍一太阳穴疼了一瞬,“什么?” 他忍不住又重复一句,“你邀请我去喝花酒?” 齐盎那一身绸亮色衣服在阳光下像镀了一层金,恍得淮绍一眼睛也疼,“你可真是……为了让师兄娶不上媳妇……不择手段啊……” “还特意搞了身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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