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是情绪本不外露的人,内心里的情澜更容易骇起惊涛巨浪。 淮绍一一向对自己有明确的判断,他妥妥的就是这类人。索性,明日,就可见面了。 打断淮绍一想法的是,齐盎又一次的“表演”。 掌柜的看在“荣国公”的名号上,为他们安排了一间稍大的隔间,齐盎却不知道为何,处处不满意,一会儿说凳子脏了,一会儿又说桌子不稳当……最后开始觉得连个窗户都没有,闷热的人难耐……总之,就是要换个隔间。 活活的勋贵子弟中不好伺候的小猴孙模样。 掌柜的开店几十年,哪里瞧不出这是什么意思,“小公子,不若,您自己挑一挑。” 他眼睛里闪过精明,本来这满京城达官贵人多了去了,荣国公府如今已经衰落,算不得什么,但奈何如今又是要迎娶敦乐郡主,自然水涨船高,他也不好懈怠,更不好接了梁子。 齐盎达了目的,也不忸怩,长臂一伸,指向了东方尽头那处的隔间,“这间,小爷我要这间。” “好好好,您稍后些许,这就派人去打扫。” 待掌柜的离去,齐盎收了浑身的戏,“师兄,我演的好吧。” 自始至终,淮绍一都没有出言打断齐盎的举动,既然齐盎领了他过来,就定然有他的理由,如今戏也落了幕,该是他开口询问的时候了,“带我来这里,是要见什么人,看什么东西?” “师兄,莫急,待一会儿,进了那处隔间,就都明了了。” 掌柜的前来,迎他们过去,这处隔间要比刚才那处小不少,环境也更差一些,唯一的好处就是有个隔窗。淮绍一径直入座,吩咐道:“放下酒水,就可,不用再让姑娘们进来伺候了。” 他一进来,就看到了敞开的隔间里那一个个抚琴唱曲儿的女子,尽管卖艺不卖身,但在一个个肥头大耳的客官前,实在是引人遐思。 齐盎忍不住轻声吐槽,“这还没过门,就妻管严。” 他声音极低,只是说给自己听,过过嘴瘾,自己窝在角落处沾沾自喜。 天,他多厉害,都敢腹诽他师兄了。 “齐盎,要等到何时?” 淮绍一陡然开口,惊了齐盎一跳,险些咬上舌头,“即刻便好,师兄莫要说话,这处隔音甚好,须得认真细听。” 齐盎直起身子,在一处角落处捣鼓半天,卷起袖子揪了一大圈布绸在手心,他越掏越多,不一会儿,一个半圆半方的仅仅可以容纳两根手指的洞出现了。 “怕是老鼠作祟,才有了这鼠洞,师兄坐近些,再过一刻钟,旁边那人就来了。” 淮绍一挪了位置,长腿在凳上交叠,凝神闭目。 果然,就如齐盎所说的,一刻钟之后,那边传来了声音,小二洪亮的招呼声,旋即是杯盏相碰之音,酒水入杯之音响。 好一会儿的沉寂,突然,传来一声似男非女之音,淮绍一瞬间绷直了身子,他锐利的目光望向了齐盎,齐盎苦着脸,点了点头,示意他领淮绍一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人。 淮绍一咬牙,“先前可有被发现?” 齐盎摇了摇头,“都是与……那些朋友前来……就算是被看到了,估摸着他也不会正眼瞧我。” 淮绍一点了点头,稍微放下心来,李威值此人,心狠手辣,不能将齐盎卷入其中。 齐盎用力攥着拳,趁着隔壁还未正式交谈,赶紧凑到淮绍一耳际,压低了声音道:“我并不知道对方是何人,只是觉得他们谈论之事,实在大胆。若是没有这个鼠洞,在此等吵闹的环境下,定然是听不到谈话内容的,但一切就是这么巧。我当时就坐在师兄这地,对小曲儿没什么兴趣,装睡之际,静了心,才听到一星半点儿。” 淮绍一抬了手,食指搭在唇上,示意噤声。 “上次一别,指挥使可有想通咱家说的?”随着酒杯触桌声,这句似女人尖细音又混杂着男人的粗混声响起。 淮绍一浓眉一皱,眸光变暗,眼里的蛰伏的野兽渐渐苏醒过来,他嘴角的弧度满是嘲讽。 李值威到底还能做出多少他想不到的事,外出养病养到了这里,竟然还跟锦衣卫都指挥使暗中私下联系。 设立东厂与锦衣卫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两方互相牵扯,相互制衡,本朝虽未有律法说明,但皇帝的意思明明白白,严禁这两个机构私下接触。 “提督常年在陛下身边伺候,想必对陛下的身子最为清楚,若真如您所说的,驾鹤归去那一日来的突然,太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