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娘亲,爹爹他是不是有危险……” 小团子仰着头看锦月问道,虽然孩子还小,却也知道事态严重,不是任性撒娇耍脾气的时候。若不然,锦月也没法子将他在暴室养大。 “乖,爹爹他……”锦月顿了顿,回想当年皇帝对弘凌的无情,心底没把握,“他会没事的,我们要相信他。” “嗯……”小团子横了袖子擦了擦眼睛,微微笑露出几瓣儿米粒似整齐小牙齿,“爹爹是神仙,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锦月忍俊不禁,捧着小黎与弘凌相似的脸蛋儿,仿佛透过这个小脸蛋儿看见了弘凌的笑容,一时,锦月心中难以平复。 仿佛孩子,就像一条纽带,把她和弘凌拴在了一起,想分,也难以分开。 锦月说了声“好孩子”,把小黎抱紧怀中。 · 寒夜凄迷,五更天了,再过不了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还没等会弘凌。 锦月抱着小黎在床角歇息,心中思量着天亮后自己的路。若弘凌没死会如何,若弘凌死了又将如何…… 这时,门霍然打开,一提着剑的高大男人被火把光投射了一道影落在屋中,他背着光看不清脸。 锦月一惊,而后在那男人大步走来的时候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别怕,是我。” 直到这个男人站在床前,锦月还在沉思的假想中,无法回神,锦月愣愣扬起脸,眼睛里满是泪珠和还没来得收好的伤心。 粗粝的大手轻轻擦她脸颊的泪滴:“怎么了?” 锦月忽然泪水就下来了,而后一慌忙垂首擦去,下床去收拾。 不料看见张伤心的脸,弘凌愣了愣,小黎小手遮嘴巴、小声对弘凌说:“娘亲以为爹爹不来了,吓坏了。” 锦月一个冷眼瞥去,小黎无辜地眨眨眼,待锦月转身,小黎又遮嘴巴小声对弘凌说:“瞧,娘亲不让我说的。” 锦月:“……” 弘凌一路从宣室殿厮杀出来,在宫门口才与金高卓会和,但金高卓恐怕抵挡不住。弘凌思及此处一把抱起儿子:“锦儿,带上东西随我走。我先送你们母子出城避避。” “李生路不是说让我们母子暂住此处吗?”锦月不解。 微微一沉吟,弘凌道:“情况有变。”“快。” 锦月母子又上了马车,一直奔赴城门,不同的是方才前头马上的是李生路,而现在是弘凌。 眼看出城在即,却不想在城门口遇上了追兵,四面包围,刀剑交锋声不绝于耳,刺穿衣料和惨叫声此起彼伏,东宫的人和追兵战做一团。 马车颠簸不已,锦月紧抱着孩子,马车帘子被飞来的流剑“呲”地一声劈落了,锦月便一眼看见了护在马车前的弘凌—— 他穿着黑底金云纹长袍,头束高冠,手中提着把血剑不停的朝扑上来的士兵劈刺,动作熟练仿佛那剑就生在他手上,煞气和杀气冲得他沾满血点子的玄色袍裾猎猎作响,和不断涌来的追兵厮杀、 这样的弘凌让人既害怕又胆寒,仿佛就是台杀人夺命的机器,转身、回眸、勾手仿佛每一个小动作都是要人命的。 锦月也不觉一凛,把小黎的眼睛捂住。这时弘凌回身来,正好对上锦月惊惶的视线,他眼中闪过一丝惶恐、不安,抬剑挑起地上的帘布,掷来,噔的一声钉在马车盖子上。 锦月母子立刻就看不见那血腥的场景。 锦月呼吸有些乱。回想起弘凌身上的大小伤口,锦月心中一震。大漠战场的厮杀比之现在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是要多么大的勇气、决心和毅力,才能从那样的地方回到长安。 帘外传来李生路和弘凌说话的声音—— “殿下,城门攻破了,咱们可以出城了。” “好,立刻带夫人公子出城!” 眼看城门近在咫尺,锦月刚松一口气,便听见前头传来个男人声音,浑厚如钟,震人心肺—— “太子殿下!你就不在乎太子妃的性命了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