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焦急,觉得有些不祥预感。可是若想要抓住那点不祥之感追寻明细,却是再不能看的更加清晰了! 太极宫的风光依旧如同当年一般的富贵深长,虢国夫人沿着曲折的宫廊款款前行。贵妃如今虽失了当年盛宠风光,但毕竟在宫中经营多年,到底还留存着一些能量,打听得今上偶尔之时会遣开从人独自在西内苑山池阁中小憩。今日晴光正好,今上便逗留在山池阁上。 她独自一人登上宫山,自己正在最好年华的时候,这位九皇子还是太极宫中的一个小可怜。如今自己芳华尚在,他却已经成为大周江山的新主人。至尊之人自然该当拥有天下最美丽的女人。脚下的这条山道崎岖曲折,正如同她重新登上长安风流之地的过桥。 西内苑山池阁中,姬泽当风负手而立,一轮圆日在身后升起,光芒万丈,初夏的熏风吹拂玄色贴银衣襟,广袖烈烈。姬泽雄愿天下太平,素日里一直忙于朝事,但闲暇之时,偶有愿意一人清净独自享受清净时光。瞧着山池阁上缓缓攀登一个身披斗篷的女子背影,问道,“怎么回事?” 高无禄背上惊出一身冷汗,低下头轻声道,“奴婢这就遣人去查,究竟是什么地方泄露了消息。” 悄悄退了下来,唤来一名小宦官,“你去给我查查,究竟是哪个王八羔子泄露了大家行踪的消息。让我挨了这么顿骂。” 小宦官惶恐应道,“是。” 山径上的女子似乎知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走的一路风姿绰约,犹如一株名花尽力在阳光雨露中舒展,绽放最美丽的风姿,行到阁前,方掀起斗篷兜帽,露出一张绝色明艳的脸,款款下拜,“妾身裴门唐氏,拜见圣人。” 姬泽的目光微不可查的一缩,“原来是虢国夫人!” “夫人入宫探姐,不在安仁殿中待着,怎么到这儿来了。” “妾身此行,特来求见圣人。”唐玉浦跪在地上,面上落下两行清泪,惹人怜惜不已,“圣人,奴家子裴敦阳伤的厚重,还请圣人多多容情,饶过他这一回吧!” “哦,”姬泽饶有兴致道,他对唐家深恶痛绝,登基之后便将这个昔日繁盛至极的家族打入凡尘,此后自持身份,懒的与这么一家子人斤斤计较,便撩开了手不提。只是唐玉浦既这般送到他面前来,他倒也想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悠然开口问道,“夫人希望如何呢?” 唐玉浦听得头顶年轻天子声音温和,以为为自己绝世容貌所摄,心旌柔软,不由心中欣喜异常,袅袅流泪泣道,“奴家知道六郎这次犯下大错,也恨不得他死了算了,只是他到底是奴家唯一的儿子,且已经受了重伤,狠狠吃了教训,求圣人瞧着妾身的面子上,就放过他一马吧!” 姬泽垂眸,唇角泛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冷声道,“夫人的面子,似乎也没那么大啊?” “若是圣人愿意,”唐玉浦抬起头来,红着脸颊瞧了姬泽一眼,风情情思万缕,“奴家愿意以己身伺候圣人,补偿这次罪过。” 姬泽没有料到唐玉浦竟是打的这般主意,闻言愣了一刹,唐家姐妹风华绝代,占尽神宗一朝风流,姬泽在这座打着唐氏传奇标签的宫廷中长大,深厌唐氏女,但却有着一种些微奇怪的心态,也希望唐氏女的品格能够清奇一点,方配的上先帝多年来的爱宠和自己少年时候受过的苦楚。如今瞧着唐玉浦这般矫揉造作的模样,登时心中作呕,夹杂着一种忍不住的失望之情,挥袖喝道,“寡廉鲜耻!朕的太极宫都被你们这等烟视媚行的人给糟蹋了,立时逐出宫去,不要再被朕瞧见。” 唐玉浦倒在地上,只觉心口一阵烧心烧肺的疼,犹自不敢相信,自己素来所向披靡的美貌竟在这个年轻的男人身上吃了败局,忍着疼痛支撑起身子,瞧着姬泽匆匆走远的身影消失在池阁之外,心中一片冰凉,爬行了一段,惨声唤道,“圣人!” 虢国夫人被驱逐出宫,当天夜里就病倒,第二日宫中传出旨意,“国夫人乃一品诰命,堪为女子行伍表率,唐氏妇德无行,教子无方,今撤国夫人之位,贬为庶人,制曰,可!”一时间,唐玉浦羞愤到了极处,灰头土脸,闭门不出。 长安天色阴沉,寒风肃杀,一名女子一身麻布孝服,鬓边别着一朵小白花,缓缓走到大理寺门前,抬头看着衙门高悬的威严牌匾,目中浮起一层淡淡的水光。 苍天有眼,阿爷大兄逝去了那么多年,自己等候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天下大白的这一日。 面上浮现一丝毅然之色,快步上前,执起鸣冤鼓前悬挂的一对鼓锤,的垒起鼓来。鼓声“咚、咚”敲响在天地之间。 “这个时候,”齐王府中,柳倩兮倚在明心阁的窗前,望着阴沉的天色,悠悠道,“白素素该鸣响大理寺的冤鼓了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