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来是的。”陈姑姑欠身道,“白氏今晨在庄子出发之前,求老奴转告她的感恩之心,若非王妃多方筹谋,怕这辈子她的冤情再无昭雪之日。只是老奴有些不明白,”她道,“您手中握着白素素这等大杀器,只要抛出来,定然可以将唐氏打的一败涂地。为何你却隐忍这么多年,直至此时才发难?” 长安天空低压,轰隆隆一声炸雷,犹如要将天空撕扯破一般。阁前垂柳在狂风中拼命摇摆。柳倩兮瞧着飞舞的柳枝,微微一笑,“宫廷之中,唐氏母女互为倚援助整体,母为太妃,女为公主,若逐一攻之,纵使将一方打入尘埃之中,另一个元气尚存,缓个一年半载求情,时日纵久,保了一丝可怜之意,难保不会让圣人有怜惜之意,东山再起也未可知。我只有等待机会,将这一对母女一起打倒在尘埃之中,方能使其再无回天之力!” 大理寺衙堂威严,大理正陆卿坐在堂坐上,高声问询道,“堂下何人,何故在大理寺外鸣鼓告状?” 白素素跪在地上,将一纸张诉状高高举过头顶,朗声道,“民女先游击将军白航之女白素素,状告前丞相唐忠民,先帝贵妃唐氏,利欲熏心,贪污军需用资,以芦花充填士兵冬衣,致使建兴十年周军金谷川之败,六万大周军士埋骨异地,万千家庭失去亲人,痛不欲生。罪行滔天发指,非不严惩不能平民愤!” 一番出言,石破天惊。 堂上大理正陆卿面色大变,“白氏,你所言可是属实?所言乃是惊天大案,你可知道,若有一句妄言,当罪该万死。” 白素素抬起头来,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肌肤黧黑,一道狰狞刀痕划过清秀容颜,伤痕外翻,从右眼眼角直划到下颔,可怖之极。眸中射出愤恨之意犹如灼灼火焰,“民女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言,愿生生世世下畜生道,再无为人之期。” 十二年前,神宗建兴十年,东突厥龙末可汗率大军攻打大周。名将王连恩率军抵抗。白素素之父白航为王连恩大将军帐下勇士,派为先锋官摔一支军队先行迎击敌人。白航行至泾川,遭逢敌军,一战之下竟至全军覆没。龙末乘胜追击,挥军直指大周军队,王将军失了白航屏障,措不及防下与东突厥军队正逢遭遇,双方在金谷川发生了一场大战。周军大败,八万大军十死其七,老将王连恩力战不敌,从奔马上坠落,生生截断双膝。 此战后朝廷论罪,先锋官白航判为无能误军之罪,虽身死其中,亦不能赎,白家男丁尽皆问斩,老母幼妹惊慌失措之下,也先后病逝。“……民女当时风寒留在舅家养病,侥幸逃得一条性命,百般不肯相信阿爷是这样的人,历时多年追查,终于查出了其中惊天内幕。”苍凉的面上落下两条滚滚泪珠,伏身悲泣,泪水落在堂衙地面之上,晕湿一片水渍,“可怜白家十一口人命替人背了黑锅。送命,察的得了居家皆亡,年愈三十未嫁无子,我白氏一家十一口性命,尽皆命丧。若不能为白家洗刷清名,告慰父兄在天之灵,民女死不瞑目!” 此案关系宫中贵人及六万大周军士的性命,大理寺不敢擅夺,迅速进宫禀于皇帝面前。饶是姬泽镇定,听闻这般的案情面上也勃然变色。翻看诉状,见其上字迹端正,书写着十二年前那段惊天案情:“……建兴十年夏,陇西大旱,太守李贞上书朝廷,言东突厥粮食绝,今冬多半会劫掠汉地,朝廷不听。其年定远军所到冬衣,所纳尽皆芦花,衣蔽体不暖,士兵夜里手足多冻伤。冬十一月,檀州大雪,龙末率大军来犯,王连恩将军率军对战。白航与突厥军遇于泾川,力战而败,其后双方大军逢于金谷川,大战,然周兵尽皆冻伤,又何能战胜?当此之时,不甚悲伤!” “那个告状的女子自称是罪臣白杭之女?” “是。”大理寺卿温子胥闻言拱手恭敬应道,“白氏言当年其父之败,非战之罪。朝廷送给定远军的冬服,里面添的竟非丝绵,而是芦花,大周军队冻索不行,方才导致八万周军全军覆没。” “竟有如此之事。”姬泽大发雷霆,“传朕旨意,彻查芦花冬服案,还八万枉死在金川谷的周军一个清白。” 安仁殿中,唐贵妃坐在榻上,神情麻木。 很多年过去,十二年前的往事重新浮现在她的眼前。 那时候,她的容色年轻而又美丽,梅妃江择荇已经退居东都,她有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儿,新生幼子十一皇子姬淄刚刚两岁,当真是最幸福繁华的时光。神宗皇帝疼宠于她,她想要回报这片疼宠之情,在神宗皇帝的生辰之上给她跳一支惊世绝艳的舞,却不肯先让神宗知晓,因此颇为心烦,堂兄唐忠民瞧出了她的心思,笑着道,“正巧堂兄如今寻了个大买卖,若是成了有大笔银钱入账。到时候支一部分于贵妃娘子。贵妃娘子手中有了自己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