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很美的舞,只是……俞眉远摇了摇头。刻意求难,反倒失了灵性,显得匠气过重,再加上飞天之舞求的是婀娜柔媚,与弓舞的气韵正好相反。 美则美矣,灵则灵也,只是过柔过媚,缺少阳刚。 果然,张宜芳只拿到十四枚花牌。她显然不明白自己败在何处,忿然坐到赏评席上。 这十九个姑娘里,俞眉远只认得出戴了面具的张宜芳与魏枕月,以及一个俞眉安。 目前的情势,与她估算得差不多,魏枕月和张宜芳都排在前面,中间出了匹黑马,竟拿到与张宜芳同样的牌数。 五个人,俞眉安至少要保证拿到十三枚花牌,才能中选。 …… 俞眉安仍是最后一个出来。 出场之时,没有人认出她。进了赏评席的姑娘,还不能取下脸上面具。 俞眉远在下头倒想给她扔两朵花。 睥睨天下之气,傲视苍生之意,如登楼点兵的沙场大将,又似俯瞰众生之神。 她要的不是她们评头论足,而是她们敬畏。与天献祭之人,须当有天地之气。 所有的眼神、动作,没有多余,亦无华丽。 她按部就班,只是每一次飞腾纵跃,全充满力量,而每一次折腰拧身,又温柔似水。 刚柔并济,圆融通练。 最后的收尾,她腾身高跃,跳起一个无人能及的高度,长弓抛起后重重落入手中,引弓向天。 席上无声。 沉默良久后,方有人回神记牌。 十六枚花牌,与魏枕月一模一样的数字。其中有一枚,来自贺尚宫。全场二十名姑娘,只有她拿到了贺尚宫手里的花牌。 待最后一人记牌结束,名次也已出来。 众人方一边猜测中选之人,一边摘下面具,目光都先望向了最后出场的俞眉安。 待看清何人之时,所有人都讶然失神。 谁也没有料想,与魏枕月并列首位的,会是俞眉安。 没人记得俞眉远,她缩在后面诡笑着,在所有人都惊愕沉默时,扬声脆笑了一句。 “哟,我的两个丫头呢?快点过来给本姑娘打扇,本姑娘热坏了。” “……”魏枕月与张宜芳顿时像吞了十只苍蝇,面色难看到极点。 …… 俞眉远没打算便宜这两人。 次选结束,所有人都回了毓秀宫。因为时间已晚,未进选的姑娘便留到明日晨起时再归家,因而俞眉远还能在宫里呆上一晚。 “俞眉远,你别得寸进尺!”张宜芳在捧来第三杯茶时终于受不了地发作了。 俞眉远正坐在庭院的石桌前,慢条斯理喝茶,魏枕月咬着牙站在她身后给她打扇子,张宜芳已经进进出出了四五趟,就为了给她泡个茶。 “我好像听说你们这有人打赌输了,要赖账呀?”有人接下了俞眉远的话。 “见过长宁公主。”毓秀宫庭院中的诸人都躬身行礼。 俞眉远也站了起来,道:“公主怎么过来了?” “你明天就回家了,我特地来找你的。”长宁说着眨眨眼,又道,“顺便来看看赌输的人。” 张宜芳和魏枕月她都不喜欢,见这两人吃瘪,她十分愉快。 “你们两个……莫非愿赌不服输?”长宁又问向了魏枕月与张宜芳。 “没。”魏枕月低了眼,手上的扇子打得更大力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