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坐在他的床边? 他一个清清白白、规规矩矩的好儿郎,竟衣衫不整地靠在床头,面对个完全不熟的漂亮姑娘,两人之间距离不足半臂…… 这场面不是一般尴尬。 也不是一般荒唐。 就说,她通红眼眸里那喜极而泣般的点点泪光是什么回事? 她脸上那种庆幸他终于醒来的欢欣雀跃是怎么回事? 若非头上还裹着伤布,贺渊大约已经将自己给薅秃了。 他深深怀疑,自己或许还在重伤昏迷中,而眼前这荒谬到让他完全无法理解的一切,大约是个莫名其妙的怪梦。 **** 赵荞以齿沿轻轻刮过唇角,扬睫笑道:“他们说你自丑时醒来就一直不说话,始终迷迷瞪瞪的,眼神总对不准人。我这会儿瞧着倒还……” 见贺渊面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又频频蹙眉抿唇,赵荞突兀收声,上身略倾向他,抬手去探他额头。 “是头疼么?” 贺渊倏地撇开脸,躲开她这过于亲昵的接触。 于是她的指尖就这么虚虚滑过他额角落了空。 赵荞愣愣盯着自己悬空的手,稍顿半晌后才收回来,无奈地笑着白他一眼。 “又没旁人在,摸一下都不行?你这人还真是光占便宜不吃亏,很不江湖。” 以往他对她又亲又抱时,她虽觉别扭羞臊,却是从没躲过的。 贺渊慢慢扭回脸来,神色古怪地觑她片刻后,清清嗓子,艰难开口:“二姑娘这是……受信王殿下之托,前来探望在下?” “啊?”赵荞愣住,“你受伤了,我来探望你,同我大哥有什么关系?” 贺渊眉心蹙紧,神色茫然地脱口而出:“承蒙关切。二姑娘多礼了。” 这客套之词让赵荞彻底傻眼,根本找不着北。 “贺渊,你我之间可是‘非礼’的交情,就探望一下算什么‘多礼’?” 贺渊似乎受到了惊吓,靠在床头的后背僵硬绷直。 虽因个人喜好的缘故而不曾习武,但赵荞家中兄弟妹妹们大都自幼习武,是以她多少能看得出来,这好像是防御的姿态。 这太过古怪,让赵荞不知所措,不懂他是唱的哪出。 各怀心事的两人面面相觑半晌后,贺渊板着冷漠脸严肃道:“二姑娘慎言,我们不熟。” 赵荞整个人都不好了,美目大瞠—— “什么玩意儿?!你再说一遍?” **** 满脑子乱成一锅浆糊的贺渊非常客气地请赵荞先行回避,将自己的近身侍者中庆唤到了跟前。 贺渊如临大敌般瞪着中庆:“今日初几?” “什么初几?七爷您这是还迷瞪着呢?都十二月十三啦!” 中庆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就听贺渊茫然又震惊地开口道:“冬神祭典不是十二月十二开始么?若今日真是十二月十三,那我怎么还在家?” 中庆不明白他的意思,惴惴拧着衣角:“今年冬神祭典是十一月廿七,冬至那天。七爷,您这……” “不是十二月十二在庆州溯回城?!”贺渊心中直发毛。 中庆愣了好半晌,蓦地惊恐起来:“七爷,您说的那是去年的事吧?!今年冬神祭典是十一月廿七,在遂州邻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