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会!愿……大地母神庇佑你平安顺意。” “是,她会亲吻最虔诚的信徒,如您这样品行高洁之巫,是她最爱的孩子。” 他们触碰额头。 分开! 姮不历目送那车远去。 待到他回到开诚小阁,却发现座位那边多了一个人,这人三十出头,眉目严肃而俊朗,他着海洋蓝白相间的海军制服,肩膀上三花金线,是位海军大将。 他盘膝坐着,正在快速的翻看阿家弟的那些手写文本。 姮不历上去想抢这些东西。 这位却将手举到一边,嬉皮笑脸的哀求:“别!宝贝儿,宝贝儿!先给我看看……” 谁是你的宝贝? 姮不历有些气恼的坐下,内心挣扎又无奈的看着面前这个人。 巫需要供养,与莲巫的唯一性有所区别的是,衡巫可以接受十位左右的供养主人。 面前这人姓赵,名希焱,是姮不历的供养主,也算是庇护人。 如今巫与贵族关系微妙,姮不历没有所求,自他成巫,就被强制安排了供养主,那之后,这些人没有给他一文的供养金,他也拒绝给这些人勘气。 总而言之,他们关系一般,一年四季也未必能有一次半次的接触。 他毫不客气的上手去夺。 赵希焱只是不给。 “你们这些人好没意思!您的那位叔叔在国家刊物上怎么说的?大时代第一应该驱出的蛀虫就是巫!怎么?少将军您这是幻化蝇虫来拱大蛆了?” 姮不历的语调里充满着讥讽的意味。 赵希焱摸摸鼻子,有些赖皮的笑笑,他不回答姮不历的问题,因为他就是这样认为的。 他如政客一般无赖,摆摆手里的文本打听:“才将那是谁?” 姮不历斜眼看他:“你看到他了。” 赵希焱点点头:“恩!看到了,别用您的美目乱我心弦,宝贝儿,我不是有意窥视的!真的!我本来是想找商奕那老东西的,他上个月截了我的军费,谁知道他提前走了。 ” 说到这里,赵希焱耸耸肩,接着一脸喜意的说:“哎,真是上天注定,合该我发大财呢。” 说到这里,他将下面的合同抽出来,翻开最后一页,拿起笔正要签上自己的名字。 姮不历却一手挡在他面前笑着说:“你想的美!” 赵希焱将整个身体揽住那些文本哀求到:“宝贝儿,你就容我美美吧,看在国家大义的份上,我穷啊!!” 老三巷戏台下,江鸽子身边围着一群老头儿,正在跟他诉苦。 “杆子爷,您老倒是给想想办法啊,老街坊!穷啊!!” 江鸽子无奈的靠墙笑着。 穷? 现在知道难了,早就不该揽事儿。 他看着面前这几个,以段家老掌柜的为首的老头儿胡闹小队…… 简直无语了,您们还真是百折不挠,这都已经顶着大太阳晒了四五天了。 您们靠着墙抓抓虱子,挠挠痒痒,家长里短不好么? 然而他们就是不放弃奢念! 死活也要开老三巷的散伙流水席,按照成丁每人必须拿三百钱的均摊,才能支付的起两千多人头,约六百贯的散伙流水席钱儿。 三百钱不是少数,各家人口有多有少,怎么算,都有人觉着自己是吃亏的。 这些老头儿到底不是黄伯伯,他们威望不大,还脾气不好,一句话说不对,脱下鞋,上手就打。 这有尊老的,自然也有不在意的。 忙了那么久,如今流水席的钱儿收了十分之一都没到。 江鸽子认为,没钱儿,你就别吃了呗。 可老人们却觉着,祖宗十八代都在这几条巷子里生生死死,没有这顿散伙饭,他们心里难过。 说到底,总归就是不舍的。 这老街区,总也不会缺这无事忙的老头儿,老太太。 他们有自己的思想轨道,也有自己的道理。 你不能说老人家这样做是错的。 就只能袖手旁观着,等他们的热情慢慢散去。 江鸽子摆弄着手里的相机,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老人们诉苦,他就面露同情的点点头,努力尽好一个心灵垃圾桶的义务。 这些老人家也不是跟他要钱儿的,甚至,如果吃散伙饭的话,他应该是免费的上席。 老人家只不过是想找些理解罢了。 槐树上的知了鸣叫着。 邓长农提着大茶壶,无声无息的过来,给老头们的水杯里斟满水。 服务完,他又悄悄走开了。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