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化的晶莹冰雪一样自带圣光,又像一万年没被人翻开过的古董书一样刻板内敛,封面上写着《正人君子行为准则》,谁知今天才翻开一角,赫然出现在眼前的内容居然如此文不对题。 这样不够,那要怎么样才够? 适可而止地止住自己脑内的幻想,把注意力拉回现实,明姝煞有介事地挣扎了几下,却发现晏子钦已经松手了,疑惑地回头看他,不明白刚才还抱得死死的,怎么突然放开了? 不看倒好,一看正对上他失落的表情,只见他颓然躺倒在床,双手交叠放在胸前,一副备受摧残、失魂落魄的样子。 不能理解他前后变化的明姝挑眉问道:“你怎么了?” 晏子钦轻声说着,好像力气都被抽干了:“你不愿意的事,我也不会强求。” 短短几个字,平平淡淡讲出来,竟让明姝觉得无比暖心,嫁给他一年,当初觉得年纪小所以有意回避他,可更多的原因还在明姝自己身上,她总觉得这种未曾相识、相知就强行送作堆的婚姻让她没有安全感,虽然人在宋朝,可她的心还是那颗如假包换的现代心,在感受令后世难以企及的北宋人文风雅的同时,她也发觉自己被困囿在许多身不由己的世俗框架中,婚姻就是其中之一。 倘若嫁的不是晏子钦,她也许会一生漠然相对,随时做好和离的打算,可面对眼前的晏子钦,她渐渐清楚这个人在她心中地分量不同于这个时代的任何男人,所谓的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当如是,而抛开这些表象,她看到的是一颗珍重她、体惜她、平等地对待她的心,这样的真心,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是最难得的瑰宝,她已经有了千金不换的宝物,怎能眼看着珠玉蒙尘呢? 她已经看清晏子钦的心,也许是时候让他也看清自己的心了…… 晏子钦已经懊丧地闭上眼,放空大脑,免得再次陷入不可名状的失望,却发觉她温热的吻再次落下,不同于方才调皮的戏弄,这个吻似乎饱含深情,哪怕他闭着眼也依然能看清她此时心甘情愿的表情。 两个人都很生涩,而这样的生涩却恰到好处地增添了意趣,紧张的举动似乎固化了彼此一同颤抖的心跳,交扣的十指,纠缠的发丝,胸膛相抵,炽热的心也离得更近。明姝第一次感叹能在此生早早遇见他是天赐的幸运,他们还有几十年的光阴可以在情意中消磨,哪怕轮转不休的日夜都在小情小意中飞逝,也不会觉得虚度。 “你倒是喘气呀!”明姝喘息着起身,笑眯眯地看着已然忘记呼吸的他。 晏子钦睁开眼,一丝氤氲的雾气让他的双瞳看起来格外明亮,只和明姝对视了一眼,他便决然地翻身压倒她,柔软的床褥深深地凹陷下去。 他的内心是狂喜的,仅那一眼,便在她的眉目间看到了他一直期待的情绪——毫无保留的认同和接纳,长久以来,他的付出和等待终于有了回应。 万般珍惜地解开她早已松松垮垮的衣襟,半遮半露的抹胸下是窥伺已久的禁地,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今天这件嫣红的抹胸和新婚之夜的那件十分相似,金线绣出的满池娇图样在摇曳的灯影下明明灭灭,这冥冥之中的巧合好像在告诉他,就是现在。 “哎,你的腿还伤着,不要着急。”看着他越发深邃的双眼,明姝有点后悔了,无力地抓住床帐,柔滑的床帐那里禁得住她的抓握,连带着架一起晃动起来。 “一年了,我怎么可能不急……”他的声音带着些委屈的喟叹,可动作上却丝毫不肯委屈自己,握住明姝的手,让她甩开无关的床帐,触摸自己悸动的肌理。 “不要急嘛,我又不会反悔……”面对这个不同往日的晏子钦,她的内心深处已经开始反悔了,谁能想到,这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人竟会有这么孟浪的时候,她只觉得一刻也受不住了,可他到底是个温柔的人,在他体贴的安慰下,一切渐入佳境,就像两条合流的江水,再也分不开彼此。 可未等她怎么样,晏子钦却先痛呼一声,原来是忘乎所以时不慎碰到了伤处。那本是最磨人处,她也不知为何,脑中一热,半垂着头轻声道:“算了,你躺下,我……我来吧。” 晏子钦此时的表情他根本没眼看,只用余光瞥到他极顺从地躺下,垂下的床帐里,冉冉暖香催生一室旖旎。 天色渐明,晨起的鸟雀们离开香巢,架上的石楠花随风轻舞,这是初夏的清晨,日升月降,又是崭新的一天。 因为昨晚的风波,晏家几乎人人都在清晨时分睡下,除了许氏和几个上了年纪的家仆,其余的人都睡到日上三竿才清醒,有些喜欢赖床的,诸如阿琼和晏子钰,还在被窝里耍赖。 若在往常,明姝也想借机赖床,可昨晚和晏子钦弄出这么一档子事,便有些欲盖弥彰的心虚,生怕起晚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