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连程白都为之动容。 他说:“我妈是去年死的,我在医院工作,比你们谁都清楚这里面是怎么回事。我妈是被这家医院间接害死的,她不能白死。求求你们,我想要个公道。” 人心都是肉长的。 程白虽然不喜欢情感绑架,但也不否认这样的举动最见效。 先前已经准备和方不让签协议的村民们,终于还是在沉默中开完了他们单独的商议会,决定把这一起案件交给程白来代理,向法院提起诉讼。 在村支书家里签订下代理协议的那天晚上,程白送姚远回家。 姚远请她进去喝水。 程白看见他墙上一幅去年的日历上用圆珠笔写着一串手机号码:“这好像是我的号码?” 姚远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回答她说:“去年我妈刚出事的时候我就想过要请律师,只是工作也忙,手里也没有足够的钱,直到前几天看到您来到村里。” 8)共同诉讼 拉锯战她赢了。 方不让离开的那天,颇有些复杂地看着她,道:“没想到,真要法庭见了。” 程白笑而不言。 他们很快先后离开了兴元村。 回到律所后,大致准备了一下起诉书,程白就将这桩诉讼提交给了法院。 但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 国内的群体诉讼领域一直比较含混,明明有时候一批案件都是同一案件标的,可法官不愿意合并审理,而愿意分开。 因为这样的话,计算到法庭审理案件的数量就会增加。 按群体诉讼或者共同诉讼,只能算1件;但如果拆分开来,可能就是10件。 这样一来,法院和律师的收费都能提高,但当事人的诉讼成本却会增加。 受理此案的法官想将她提起的诉讼拆分。 程白如果是个利欲熏心的律师,便可以以法官这边的意见作为理由,去跟自己的当事人说,然后按单个案件来算律师费。 可她不是。 这一次的案件牵涉到她已经去世的父亲,牵涉到曾经与父亲有关的公司,甚至牵涉到背后的罪魁祸首钱晋,牵涉到她曾经输过的对手方不让。 程白不接受分拆。 法官对此大为火光,变得很难沟通。 国内律师执业的现状自然不是律政剧里那么光鲜亮丽,大部分的律师在法官面前都得要装孙子,而一些法官对律师更是颐指气使。 她这一回就遇到不怎么样的法官。 整整一周多,扣着法院的电话打个不停,好说歹说才对着《民事诉讼法》上与“代表人诉讼”有关的法条把这件事掰扯清楚,法官说不过她,这才答应“合一立案,合并审理”。 接下来便是证据收集。 早在记者到达兴元村的时候,医院的污水处理就恢复了正常,且拒绝配合取证工作。 最后还是法官出面才摆平取证的事。 程白这边也收集了部分当事人的病历资料,都有经过医生签字。除了痢疾这种不大严重的常见外,程白重视的是几位染上了肝炎的当事人,其中就有姚远。 并且她查证到诚康医院有收治过数十名甲型肝炎患者。 这一点也在同济大学介入的相关专家对污染水样的检验中得到了证实。 万事俱备,只等开庭。 但程白万万没想到,在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