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淡淡道:“这会儿却困了?还当你畏寒嗜睡,早先在校尉府,怎不见你犯困?” 我讪讪道:“都是近来调养得好。” 他执笔蘸了蘸墨,在公文上写了几笔,漫不经心道:“倒也是,足足睡了半月见不着人影。” 我没了言语。 原以为他是个做好事不留名的主儿,哪知他和经文打了半月交道,却没能超脱一些,肚里竟还有些许怨气无法化去。 我只好顺着他的毛摸,夸奖说:“若非大世子见义勇为,本公主怎能睡足半个月?” 于闲止搁了笔,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将你用来应付的我的那副心思省省吧,老丞相那头,你可过关了?” 他这么一提,我又愁恼起来。 刘世涛投笔从戎的劲头,我势必是掰不回来了,倘若老丞相那里也摆不平,大皇兄怕又要将我禁足一月。 其实春日宴那日,我当真只是酒足饭饱随便一逛。怪只怪赵良没眼色,瞧不出我的真身乃是一位公主,说自己幼时的青梅住在这院里,叫我为他引路。 我只当他的青梅是哪个不起眼的小婢女,便应了。后来打听到那青梅竟是刚被诊出身子的如夫人,我也十分悔恨,寻了个借口就溜了。 哪知赵良还是找着了如夫人,两人一起话旧时,被逮了个正着。 赵良七品统领的封赏自是泡汤了。他二人这一番私会,也叫如夫人肚里的娃变得来路不明。 老丞相气得七日没去早朝,大皇兄震怒,决定要彻查此事。 于是赵良便将本公主供了出来,说他那日当真是七八年来,头一回与如夫人重逢,先前他在相府后院绕弯子,连路都摸不着,有一个为他引路的婢女可以作证。 大皇兄便让他去指认这个婢女,然未果。 诚然,当时也有朝中大员猜测,说这婢女并非真的婢女,而是时常穿得一身绿油油招摇过市的本公主。但那些日子,因本公主一直娴静乖巧地呆在天华宫,这猜测便不了了之了。 直到刘壮士央求大皇兄将那个与他在相府邂逅的宫女小绿赐给他。 于闲止默不作声地瞧我一阵,闲闲地开了口:“这事难在没甚头绪,你若晓得从哪里下手,便好办许多。” 我愁眉苦脸地望着他。 他又道:“我倒是有个法子。” 我且惊且喜,将椅凳与他挪近了些。 他一笑,说:“赵良在北漠呆了七年,当时刚回京城,就算动作再快,兰夫人肚里那个,也绝不可能是他的。老丞相心里明白,却受不了兰夫人日夜闹腾,只好任她去尼姑庵呆一阵。” 我插嘴道:“你们男人是不喜欢女人闹腾。我二哥当年说,二嫂最大的好处就是从不闹腾。”虽然他后来又说,二嫂最大的毛病,也是从不闹腾。 于闲止扫我一眼:“你这可是在引以为戒?”又笑道:“你便是闹一些,我也不嫌弃。” 我将椅凳与他挪开了些。 他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续着方才的话头往下说:“兰夫人在尼姑庵一住就是半年。老丞相派人去请过几回,她都不肯回府。你被禁足的这一月,老丞相亲自去请了,兰夫人回府住了几日,又收拾了东西重新回了尼姑庵。她如今顶着七个月大的肚子一人住在尼姑庵,老丞相很不放心,你若有法子将她请回相府,丞相不但不会气你,还会感激你。” 那时我在于闲止府上蹭吃喝,与这兰夫人打过月余交道。她虽不是个固执的人,但做起事来,很有自己的一套想法,一般人无法理解。 我愁苦地沉思半日,一时想起兰夫人曾亲切地称呼于闲止为闲公子,不由兴奋地问:“你和那位如夫人很熟吧?有法子将她请回来不?” 于闲止唇角的笑意忽然僵了一僵,道:“不算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