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又说,“她与我表姑交好,所以认得。” 我疑惑道:“你表姑是?” 于闲止脸上的笑意全没了,过得半日,他才道:“淮王妃。” 我恍然大悟。 离妃与楚合两姊妹,正是淮王妃的义女。当年离妃在九龙柱上撞死以后,也是淮王妃请旨要治我的罪。我虽晓得淮王妃从前是远南于家的人,没想到她和于闲止竟还是个表亲。 一缕月色从半掩的轩窗流泻入户,于闲止抬了眼去看,一时竟有些失神。我喊了他一声,他只“嗯”着回我一下。 我想了一想,替他将空了的茶盏满上,自顾自道:“你也不必觉得什么,你是你,你表姑是你表姑,有些事,人人心里都有疙瘩,我这个人一贯是很懒的,既然过去了,便不会回头计较。” 于闲止似乎怔了一下,别过脸来看我。 他那张脸映着荧荧灯影,好看得不像话。 我却实在有些困了,忍不住又道:“不然你早些回去歇息,余下的公文,我明日叫小三登送你府上去?” 他始终没答话,只站起身来,将公文往案边堆了。 我送于闲止走到宫门口,他脚步一顿,忽然回头将我望着,过了会儿,噙起一笑:“头发。” 我“啊?”了一声。 他走近两步,帮我将一缕贴在面颊的发丝拂去耳后。 待我再次抬头看他,方才那抹笑已没了,一双眸子静静的,深深的,像流转着月色的黑曜。 他忽然伸手将我揽入怀中,声音低哑:“对不起,那时我……”话没说完,又蓦地没了声。 唔,于闲止这举动虽然放肆,但他一副难过的模样,倒不像是装出来的。我此番若将他推开,实在有点残忍。 是以我只好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你要是心里不好受,就哭出来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话音刚落,于闲止身子一僵,默不作声地放开了我。 所幸这一时半会儿的伤情,并未能坏了于家那位大世子的兴致,他走前与我说,明日一大早,便会陪本公主去尼姑庵。 我连连应了,又很是礼尚往来地关怀他说,人生在世,当喜则喜,当悲则悲,不要总将眼泪往肚里流。 他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兰夫人借宿的尼姑庵,去于闲止的府邸不远,却已在城郊荒僻处了。 隔日大清早,于闲止果然言出必行地将我送到尼姑庵。 是萧条的冬日,破败的泥墙上结了一层霜,庵门经年失修,漆色褪了大半。 我父皇曾说,一个人不管遭遇何事,心中都有一根秤杆,左旁的砝码都一些,他便站在左边,右旁的砝码分量重些,他便站在右边,是以凡事总有由头可寻。 此时此刻,我站在脱漆的庵门外,看着这满目疮痍危在旦夕的尼姑庵,心想兰夫人心里的那根秤杆,怕已坏了吧。 —*—*—*—*—*— <注>: *芜菁疙瘩是芥菜根 *但于闲止不是余弦值,慕央不是慕央,我取名才不是为了方便,哼╭(╯^╰)╮ *田螺姑娘的故事取自民间传说,有几个版本。原型《搜神记》后传里,田螺姑娘是个仙女最后其实嫁给了农夫。我用的是另外一个版本=v= *于闲止跟于桓之没关系。但一开始想出于闲止这个名字,的确是为一色春的后传想的。但《一 刀惊春》里面,于桓之的后人我改名成了于梓沉,就是那个华商,所以于闲止这名字就搁置了,于是写《一念三千》我就顺手拿来用啦~ 作者有话要说: 有姑娘建议我用分界线~你们觉得“<注>”上面的那个分界线好不好看=v=?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