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什么不成,你真打算舍了这行?”萧瑜打趣,“这要叫你从前的票友知道了,还不编排我金屋藏娇,独占碧云天?” 梁瑾也不生气,只悠悠道:“能藏一辈子也挺好的。” 萧瑜一乐,往日里清白傲骨的云老板,也终于和她一样不正经起来,啧啧啧,初见时那个泰升戏楼神仙归隐一般的俏天仙不知道哪里去了。 “说正经的,吉祥戏楼捧你啊,你今日上台唱可和往日不同,没人敢逼你去做那些个腌臜事儿。” 梁瑾自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眼中光芒亮了一瞬,又渐渐淡了下去,轻轻摇了摇头: “还是不了,戏子门前是非多,我不打紧,怕给你添罗烂。” 萧瑜定定看了他半晌,无端觉得有些没趣,施施然转身,只轻轻飘飘留了句: “那是寡妇门前,没文化。” . 许久不曾出门,山中不知四季,又是一年春末夏初。 萧瑜和梁瑾闲来无事,又去了陶然亭附近散步。 因着天气不错,冷不冷热不热,湖面波光粼粼,杨柳低垂,玉荷含苞,水边亭中,人影攒动,声乐阵阵。 远看着那边有人集会,萧瑜本不想去凑那个热闹,可侧耳一听,那些人凑在一起,依稀是在唱戏,不是别个,正是一曲《游园惊梦》。 萧瑜和梁瑾相视一笑,并肩走了过去。 这一行大概十几个人,衣着便服,年纪有老有少。四五个人带了家什坐在一边吹拉弹唱,乐器不全,架子倒是摆了十足。 围在正中咿咿呀呀唱杜丽娘的那个,却是个体态微胖的中年男子,鼻梁上架了副圆圆的眼镜,白色衬衫素色背带西裤,勒得肚子紧紧的。他妆容未扮,模样违和,嗓音也不圆润,强演美貌小姐,本来可笑,但他神色认真,动作一丝不苟,竟是完全融进了这曲《牡丹亭》里,心无旁骛,让人生不出嘲笑之心来。 萧瑜和梁瑾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梁瑾并无不渝,只是听到某一处时,忽而眉头一皱,低声和萧瑜说: “他唱错了。” 萧瑜还未等说什么,却叫前面站了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年轻男子听了去,他回过头来问道: “请问是哪里错了?” 措辞客客气气,态度却透着一丝不以为意,年轻人惯有的倨傲。 这句声音高了些,周围的人都听到了,连前面正唱着的中年男子也停了下来,他这一停,奏乐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茫然停了下来。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的萧瑜和梁瑾这两个外来人身上。 面对这些并不算友好的注视,梁瑾并无反应,只轻描淡写道: “就刚才那句,我说错,就是错了。” 鸭舌帽男子表情不屑:“你懂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们可是......” 他话没说完,就被唱杜丽娘的中年男子打断,他客客气气的向梁瑾拱了拱手,语气诚恳的请教道: “这位先生,请问我刚才哪一句错了,错在何处?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这话说得倒还顺耳,梁瑾穿过众人,走到他面前,淡淡道: “你方才唱的是《游园》里的《步步娇》,正数第五句,倒数第二句‘迤逗的彩云偏’,是‘迤逗’,不是‘移逗’。” 那中年男子一愣,自己默默唱了两遍,只道:“不对,是‘移逗’。” 梁瑾也不恼,只耐心解释道:“‘迤逗’是挑逗引诱的意思,《西厢记》是这样唱,《桃花扇》也是这样唱。” 中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