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相,唐宋元明,所有的荣华富贵都是过眼云烟。老师也告诉过我们,享乐只是一时的,财富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最后千金散尽,剩下的只有你这个赤条条的人而已。” “少爷,阿绣只是想做一个更好的阿绣,不想变成什么奇怪的别人。” 霍锦宁沉默了一会儿,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眉目温柔: “好阿绣,我们走吧。” 不曾历经世事的少年,说起豪言壮志总是信口拈来,可他们绝大部分都会被现实打败,头破血流。他不知道阿绣究竟会长成什么样的人,但是一个人能在十几岁时说出这番话,已经比旁人站得高了。 阿绣愉快的点头,然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等一等,我还有一个朋友......” 她抬头扫视了一下会场,没有发现钱亚萍和史密斯先生,他们两个不知道去哪里了。 她有些惊慌的看向霍锦宁:“她不见了!” 霍锦宁安慰她:“别着急,她在这里不会有危险,外面花园里也有不少人,也许她出去透气了。” 阿绣担心钱亚萍,央求霍锦宁和她一同出去找一找。 两个人从笙歌燕舞的大厅来到了灯火幽暗的后花园,周遭一下子静谧了下来。花园里植物茂密,布景优美,时不时有一对对男女凑在一起亲热缠绵。 阿绣很尴尬,但更多的是焦急。 晚风吹过,带来一阵阵浓郁的花香,也带来了一些若有若无奇怪的声音,像是哭泣,又像是呜咽。 鬼使神差的,阿绣顺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绕过几棵高大的海棠树,茂盛的枝叶间,她看见了一男一女前后交叠的两个人,他们在做着那件事…… 女人是钱亚萍,男人是史密斯先生。 阿绣如坠冰窖,她的双脚仿佛被钉在了地上,再也迈不动一步路。 一只温热的手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嘴,半抱半拖把她拉走了。 阿绣像一只软软的布娃娃,被霍锦宁拉着,走出了这座富丽堂皇却漆黑不堪的庄园。 霍锦宁为了迁就她,故意放慢了脚步。两个人并肩在马路上走着,街边空无人影,只有昏黄的路灯,和停在街边排着长队的豪车。 夜风吹来,凉意阵阵,阿绣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抱住了自己裸露在外的手臂。 霍锦宁将西装外套脱下来,搭在了她的肩上。 熟悉的气息瞬间把她包裹住,阿绣恍惚回过神来,她抬头看向霍锦宁,眼中慢慢聚起湿润的雾气: “少爷,我......” 她现在脑子里一片乱哄哄的,她想起钱亚萍破旧的家,想起她家院子里晾着的一排排旧衣服,想起她被父亲打得高高肿起的左脸,想起她提起舞会时渴望羡慕的深情...... 她是自愿的。 也许,这才是阿绣最伤心的地方。 霍锦宁拿过她手里一直紧攥着的手帕,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湿意,问道: “你和她很要好?” “阿萍是我来到上海的第一个朋友。” 霍锦宁一笑: “今天发生的事,我想是她自己的选择,你不用为她难过。人生里你会遇见很多朋友的,如果你不接受,那么就别再和她做朋友,如果你能接受,那么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但是,无论如何,你要明白,你们不是同一类人。” “嗯。” 阿绣轻轻的点头,她喃喃道:“其实,我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做,可是,可是,就不能有别的法子吗?” “人只要坚持自己觉得正确的选择就够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