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童曾经和他笑吟吟的讨论肚子里的孩子,长的什么样?出生后长到几岁送他去开蒙?也不知道以后娶的什么媳妇嫁的什么样的郎。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而朱翊钧也笑说,这胎不论男女,反正日后也要多生上几个,自会儿女双全的。 可是没有机会了。 他突然觉得心里升起一阵难过,这难过不知道是为了没有嫡子,还是为了王容与。他第一见王容与开始,王容与就是健康的,生机勃勃的,像春天里的叶子,让人见了就心旷神怡。朱翊钧看着花灯脑海里却是一会出现许杜仲说的有碍寿年一会出现方才见到的梓童苍白的脸色一会又是健康的梓童对着他笑。 若是知道生孩子会耗费梓童的元气,让她身体变的不好,甚至影响寿年。 他不会说让梓童多生几个,这一胎必然得是个小皇子,他们夫妻也就没有遗憾了。 冯尚见陛下总看着那盏花灯,以为他是疑惑,就上前说,“这盏灯是张成中午回来挂上的,也不知道是哪里送来的,但是这小孩灯面容做的讨喜,大约是为了讨个喜头。” “拿去挂在书壁那。”朱翊钧说,他此时看着有些心疼,不如不看。 冯尚还以为张成马屁拍到马腿上,喜滋滋的就把花灯挪过去了,书壁离着陛下办公地有两个隔间,陛下一眼可望不着。 王容与睡了三个时辰才又醒来,此时已经是深夜,但是仍是灯火通明,伺候的人精神抖擞。 无病端来刚好入口的温水,王容与连喝了三大杯才作罢,无病问娘娘想要吃些什么,又细细说了现在灶上准备了什么,王容与摇头,“我现在有些吃不下。” “那让许御医进来给娘娘瞧瞧。”无病说,“因为要备着娘娘召唤,许御医也一直没睡就在殿外等候呢。” “那便让他来诊一回脉就回去休息吧。”王容与说。 许杜仲过来诊脉,说王容与脉象平稳,无甚凶险处。无病担忧的问。“可是娘娘食欲不正可有什么妨碍?” “娘娘今日大喜又费了一把好力气,胃口有些变化也是正常的。”许杜仲说,“但是娘娘为身体故也需得适当食用一些。” 王容与点头,她看着许杜仲,许杜仲蚊呐说,“臣与陛下回报了娘娘生产伤了元气,恐怕几年内不能侍寝,陛下说让我瞒着娘娘,以免娘娘心忧不能好好坐月保养。” 许杜仲的眼神是有一点谴责的,陛下如此心疼娘娘,而娘娘却要编排身体的不适。 王容与却只是闻言点头,“多谢许御医了。便去休息吧。” 无病送许杜仲出去,再端着鸡汤回来,见王容与看着床顶发呆,“姑娘,喝点鸡汤吗?” 王容与苦笑着摇头,“现下是真的没胃口了。” 无病过去揽着王容与,“姑娘,你记得当初你为何想要送奶娘回老家和夫,子团聚,因为你说啊,这夫妻啊若是离的远了,再好的感情也好生份。姑娘既然知道这个道理,为何又要拒陛下与千里呢?” “我进宫的时间不长,也能看出陛下对娘娘是真心喜爱。姑娘做这样的决定,对陛下有些不公平了。” 王容与闭眼,“他是真心喜爱我,也是真心喜爱着他后宫里的一二三四五。” “哪怕他是个王爷,我也会奋力争取一下,和他做一生一世一双人,便是不能,我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也是问心无愧,我争取过,只是我自己没缘分,就不强求。” “但他是陛下,我连争取的机会都不能有,满宫里的妃嫔都是我的责任,我还得隔上三年就给他选妃一番,一次来几十一百个鲜花般的姑娘,他一天睡一个都可以,而我还得笑着拍掌叫好。” “他的东西进出过那么多人的身体,然后他又要睡在我身边,还要到我的身体。”王容与伸手环住自己的胳膊,“我觉得我好脏,好下作。我好想死。” “有时候我宁愿他对我不好,这样他不会惦记着我,我冷言冷语对他也不用觉得心理负担。” “偏他又对我这样的好,好到,如果我对他恶言恶语都是我在无理取闹。好到我自己的防线一低再低,我好怕我会爱上他。” “若我爱上他,我会疯,他也会疯。” “因为他会发现原本他以为贤淑大度的皇后,可爱活泼的女人是个疯子,他害怕我,厌弃我,冷落我,到最后,我也是死路一条。”王容与两颊无声无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