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很不君王的幸灾乐祸之意:“你说得没错,就是这样。现在后悔了没有?” 一个亲王位,就换这么个没奥妙的答案,这笔买卖,怎么算都是亏。 朱成钧摇头,然后道:“多谢皇上告诉我。” 显然毫无悔意。 皇帝便不满意,摆手撵他:“问完了,就去吧!别杵这叫朕来气。” 朱成钧行了个礼,便走了。 皇帝靠在炕枕上,闭目养神。 老太监走出来,手脚轻巧地将茶盅添满。 皇帝听着涓涓的水声,没睁眼,但是忍不住想说话,道:“这是个什么人——朕还以为他省心呢!” 老太监嗬嗬地缓慢笑了:“皇上,这样念恩重情的人,您明明也觉得感慨。” “他胆敢怀疑朕,朕感慨什么?!” “他是不恭,但皇上本来坦荡,自然能容得下。何况崇仁郡王虽不大会说话,可是这一片心,重着呢。谁待他一点好,多少年过去了,都记得清楚。” 皇帝没说话,许久之后,才似犹带不满地哼了一声。 ** 朱成钧往皇城外走。 快到端门时,他顿了一下,往西边的一排廊房拐去。 这时候不需要面君了,时间上不着急,内侍不敢再拂他的意,便老实站在道旁等着。 朱成钧挨间寻了一下,很快在左手起第三间找到了他要走的人。 展见星裹着他的斗篷,凑在一个火盆旁,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一封文书。 她看上去很冷,把斗篷裹得紧紧的,脸颊挨着领边的绒毛,只有手臂露在外面,纤长的手指捏着文书翻看。 察觉到门口的光被挡住,展见星抬起头来,然后—— 呃,她看了眼堵门的朱成钧,又忍不住瞄了眼身上的斗篷,感觉,有点尴尬。 第123章 展见星力持镇定地把文书放过一边, 站起来想把斗篷解下来还给他:“郡王爷——” 她摔在雪里发愣那一会冻得不轻,回到值房只能靠着一个炭盆取暖,实在耐不住寒, 才把他的斗篷穿起来凑合一下,哪知道, 他居然还会找过来。 她刚开口, 被朱成钧打断:“我不冷, 不要衣裳, 你出来, 有话问你。” 展见星怔一下,值房里还有另外一个官员在,她不好多说什么,转头低声与他交待了一句,便走出去。 六科值房紧邻午门, 出来便是一片宽阔的走道,走道前方,汉白玉石建造的五座金水桥并列延伸出去, 那是每逢朝会官员们上朝的必经之地。 值房里不暖和,外面更冷,展见星一开口, 就哈出一口白气来:“郡王爷有什么要垂询下官?” 朱成钧一身素服,行在她旁边, 倒似闲庭散步,他说话的声音略为低沉:“皇上病了?” 展见星微讶道:“——对。” 不料他开口便是正事, 她说起这些自如得多,想了想,补充道,“八月里病的,本已快将养好了,结果十月初大同生乱,皇上气得病情又有所反复,如今还在静养当中。” 她说得很细,朱成钧听了,点点头。 说到大同,展见星想到了朱成锠的死,虽然他是活该,但于朱成钧来说,祖父祖母,父亲,长兄,与他血脉最近的亲人们已全都从这世上离去,她忽然有点不好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