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比他快了一步,冷冷说道:“闭嘴,滚。” 几人马不停蹄地滚了。 云微明立在院中,一动不动,看着那扇门。 女子柔媚而淫荡的叫声还在继续,那叫声仿佛一把又钝又沉的凿子,慢慢地,一下一下地凿碎他心底那所剩无几的一点痴心妄想。 余下满地的万念俱灰。 他心如刀割一般痛苦难忍,身体晃了晃,险些站立不稳。 十二有些担忧,“殿下?” 云微明心里突然涌起一阵邪火,毫无理由地烧遍他全身,他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或许他什么也没想,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忍了,他宁可死,宁可同归于尽,也不愿承受这样的折磨。他突然一伸手,“仓啷”一声把十二的佩刀拔出,冲上去一脚踹开那扇门。 轰——随着门板摔下去,他看到了里头的情形。 没有他以为的那种令人绝望的画面。林芳洲正坐在桌旁吃东西,听到响声,吓了一跳,筷子都掉在桌上,撞在杯盘上发出清脆而凌乱的声响。 她瞪着眼睛傻乎乎地扭头看他。 嘴边还挂着粉条。 那一刻,云微明仿佛从地狱走进了天堂。 冰寒彻骨的心房,突然就春暖花开了。 春露儿衣衫完整地躺在床上,见他突然闯入,她往床上缩着,抖着声音问道,“你你你你做什么呀……” 云微明看看林芳洲又看看春露儿,“你们?” 吸溜——林芳洲把粉条吸到嘴里,拍了拍胸口,抱怨道:“你怎么突然来了,吓死我了!你拿刀干嘛呀!” “我……给你看看,这把刀,好看吗……” “好看你大爷啊!”林芳洲快气死了,“谁会觉得刀好看!” 云微明把刀往身后一抛,十二扬手接住。然后云微明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我们在……玩。” “玩?” “对啊,”林芳洲眼珠子转了转,飞快地扯了个谎,“我想养鸟,又不能养,就让春露儿学鸟叫给我听。” 春露儿翻了个白眼,此刻真恨不得拧死林芳洲。 云微明没有拆穿这拙劣的谎言,他只是走近一些,轻声说道,“跟我回去。” 林芳洲问道:“沈二郎他们呢?” “都走了。” 林芳洲摇摇头,又问,“你怎么来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抓起她的手,用力握着,拉着她走出房间。 变故来得太快,莫名其妙,都走了。春露儿追出去,立在门口扬声说:“你们……还没给钱呢!” 一道声音从树上传来:“他欠你多少钱?” 春露儿仰头,见有个白衣人,稳稳当当地坐在树冠上,她答道:“五十两!” 树上便飘下来一张纸,如同羽毛一般,缓缓地落下来,风一卷,飘乎乎不知要飞向何处。春露儿跑过去抓住它,拿在手里一看,是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她有些高兴,仰头道:“多谢官人。” 树上却已经空空如也,只余下犹自晃动的枝叶。 她差一点以为方才是幻觉,幸好有手中的银票作证。她把银票收进怀里,贴身放着,然后摇摇头道:“一群神经病。” …… 林芳洲被小元宝扔进马车里,韩牛牛也被找回来了,此刻在马车里陪她。 韩牛牛撩着车帘,偷偷地看马车外的三皇子。那骏健的白马,优雅地迈着蹄子,从容地跟在车旁。马上的人神态悠闲,眯着眼睛,唇角轻轻扬起。 林芳洲韩牛牛:“怎么样?” 韩牛牛:“好像在笑。” “怎么办,我感觉他猜到了,他那么聪明。” 韩牛牛安慰林芳洲:“猜到就猜到吧,小公子那么聪明,一定能想到好办法的,公子不要担心。” “唉,”林芳洲叹了口气,“这种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知道的人多了,不管有心无心,总是容易败露,还要连累人。” “现在也是没办法呢,公子放宽心。” “你说,他会不会生气呀?这么多年,我一直对他隐瞒此事。” 韩牛牛想了一下,摇头道,“难说。” 林芳洲心虚地回到家,下车时小元宝将她扶下来,她正要回自己住的院子,他却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别走。兄长,我有事问你。” 林芳洲心道,来了! 他也不管她同不同意,拉着她一路走进自己书房,屏退众人,关好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