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过了。 她心底略有些酸楚,垂眸道“夜深了,臣妾身子不便,不宜侍奉君王,皇上还是往别的姐妹那儿安歇吧。” 皇帝默然,静静的看着她,面无神色。 半晌,他叹了口气,传召了御前宫人,拂袖而去。 春莺上来收拾茶盘,说道“皇上今儿显然有意想留宿,娘娘怎么竟把皇上往外撵呢奴婢瞧着,这倒是个绝好的机会,胡昭仪倒了台,皇上心意有所转圜,娘娘趁势使把劲儿,不就把宠爱又夺回来了么” 淑妃摘下了手腕上的镯子,挑了一下灯芯,淡淡说道“宠不宠,又有什么打紧如今而言,我是不在意那个了。” 春莺不解,说道“娘娘是灰心了么奴婢瞧着,皇上待娘娘还是很有那么几分情意。娘娘陪伴皇上多年,到底和别人不一样,再说还有四皇子在呢。奴婢才从外头回来,听说各宫室的嫔妃因胡昭仪犯了事,一个个都欢喜的疯了呢。皇上倒是第一个来娘娘这里,娘娘竟还不当回事。” 淑妃笑了笑,说道“她们欢喜,便欢喜去吧,我是再不想争这个的。” 说着,她看春莺不明白,又说道“皇上只当我是在同胡昭仪争宠,但他哪里明白,我真正生气的可不是这个。他喜欢胡昭仪也好,谁也好,都不打紧,但他总该明白,他是皇帝而非普通人家的男人,怎可如此纵容性子。他身为君主,却践踏宫闱规矩,着实叫人寒心。” 淑妃对于皇帝,其实并无多少男女之情。 皇帝是君主,她是嫔妃,既入了宫便要仔细服侍辅佐帝王,这是她对于自己身份的认知,至于那些风花雪月的情爱,倒并不曾放在心上。 然而皇帝近来的所作所为,令人齿冷,到了如今竟然还以为她只是如寻常妾妇那般争风吃醋,叫她怎么不灰心丧气这样的帝王,还有辅佐的意义么 当然,她只是嫔妃,如果皇帝定要她伺候,她也还会尽心尽力的服侍他,但这里面却谈不上几分真心了。 春莺仍旧没有明白,但她只是个奴婢,主子有命奴婢听命,也不会想那么许多。 夜实在晚了,她服侍着淑妃睡下了。 大周的皇宫,度过了本朝以来第一个没有守岁的除夕。 翌日清晨,天气晴好。 陈博衍起身梳洗过,推门出来,只见晨曦满院,清冷的空气令他神清气爽,他伸了个懒腰,只听周身的骨骼都咯咯作响。 太监元宝守在门上,见他出来,连忙问安道“爷昨夜睡得好,早点就即刻拿来” 陈博衍微一沉吟,说道“拿食盒盛了,去长春宫,我同母妃一道吃。” 元宝应下,连忙吩咐下去。 陈博衍换了衣裳,带了几个贴身的随从,便往长春宫而去。 到了长春宫,淑妃也才起身,正在梳头,听他到来,心里高兴,便叫他到里面等候自己的儿子,也就没那么多避忌了。 陈博衍进了内室,见母亲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一面刻石榴花赤金嵌红宝水银镜梳头,乌黑的长发握在春莺手中,那发梢几乎要拖在地下。 他莞尔道“听闻,昨夜皇帝出了保和殿,哪里都没去,就往母亲这里来了母亲原来不曾留他” 淑妃自镜子里瞪了自己儿子一眼,说道“没大没小,不害臊的,这也是你问的” 陈博衍笑道“宫里的事情,一夕间就传遍了,瞒不得人。” 淑妃这方淡淡说道“他倒是想留,我实在不耐烦,就罢了。宫里这许多妃嫔,各个都能伺候他,又何必定要在我这里”说着,看春莺挽了个高髻,低声道了句“很妥帖,今儿就这样吧。”便将梳子放在案上,转过身看着陈博衍“你和月儿吵架了为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淑妃并不爱皇帝,也不是在跟胡欣儿吃醋,就是觉得不值。 第61章 陈博衍有些讶异,剑眉一挑,不答反问“母亲是如何知道的” 淑妃抿嘴一笑“这宫里的事,你想瞒过你娘,还是嫩了点儿昨儿若不是我差人缠着老祖宗,她老人家早就过去了。你和月儿还能猫起来说话我倒是听人说了,月儿不高兴呢,你硬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