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吴结结巴巴道。 林然然立刻变了脸色,跟朱玲玲对视一眼。朱玲玲压低嗓门道:“那水云姐的亲妈是出了名的难缠,来供销社闹过两回了。” 林然然把围裙解下来,丢给谢绯道:“你别出去,小吴你跟谢绯一块烧水,咱们出去看看。” 谢绯这张脸在哪儿都容易惹麻烦,因此今天一直躲在厨房里烧水来着。谢绯自己也知道,嗯了一声,躲在厨房里安安静静烧水。 林然然出门之前,朱玲玲再三叮嘱:“待会儿压住火气,这水家的老娘不是好惹的。” 林然然不以为然,她早见识过林王氏哪里,哪里还把一个老婆子放在眼里。谁知一出门就听见她高八度的嗓门:”我亲生的闺女今天结婚,不下帖子请我,这算什么?古代还讲究三媒六聘呢!” 这声若洪钟,内家功夫怕不得修炼了几十年。在场的都是关洪水云要好的同事朋友,其中有老成些的就笑着拉水云娘道:“大娘,今天是好日子,咱们好好说别动气。” “对对,水云姐哪能不请您呢?这不是大家伙在闹新房吗?都说好了,等晚上吃了饭再去请您。” 只见一个六七十岁,瘦巴巴的老太太正站在客厅里,她长相跟水云有三分相似,只是一张脸显得十分刻薄。身边还带着个20来岁的年轻人和两个七八岁的孩子。这正是水云的亲妈陈玉芬,水云的三弟水雷,还有水云大哥的一对儿女。 陈玉芬瞧见果盘里的大白兔分得只剩几颗,劈手抢过,把盆里的糖全部倾出来塞给两个孩子,道:“这好几块一斤的糖就这么散出去了,会不会过日子?!你正经的亲妈也没见你送两斤糖来。” 水云一张脸胀得通红,她是最要面子的人,在单位一向好强,现在长了十几年的脸都被自己亲妈丢光了。水云气得手脚发抖,怒道:“你不是早把我赶出来了吗?我结婚关你什么事?” 陈玉芬冷哼道:“我亲生的女儿,从小养你到这么大,光一个月工资就有30来块,你这么多年没给家里交过钱了,自己攒下怕不得几千块的嫁妆,哪能拜拜送给你婆家!” “你休想!我一分钱也不会给你,快给我滚!”水云气得要冲上去赶人,关洪连忙拉着她,小声地哄着。 林然然跟朱玲玲对视一眼,笑盈盈地迎上去,一左一右把陈玉芬紧紧夹着:“大娘,我才跟水云姐商量着要去请您呢,没想到您倒先来了。” “你是谁?”那陈玉芬上下打量林然然,见她长得漂亮态度又殷勤,给足了她面子,不由得缓和了脸色。 朱玲玲笑道:“这是咱们单位的林干事,正式工。” 朱玲玲刻意咬了“正式工”三个字,陈玉芬一听是个干事,对林然然不由得另眼相待,冲林然然道:“你是个干事,那是个领导吧?比我闺女官大,你快说说她!她出嫁居然一分钱不给娘家,这说得过去吗?你们单位得好好批评批评她!” 林然然笑道:“水云姐嫁的可是咱们供销社的主任,还有谁的官能比主任更大呀?” 陈玉芬看了眼关洪,神色有些不自在,还是冲林然然道:“你们主任也不能不讲理呀,要是不把钱给我,我就上城里告大领导去!” 林然然惊讶道:“什么钱呀?咱们现在去新时代了,结婚可不兴给聘礼嫁妆的,那是卖女儿,说出去是要被戴高帽游街的。” “啥游街不游街的?!她是我女儿,我嫁女儿拿聘礼那是天经地义的!”陈玉芬叫道。 “狗屁的天经地义!我十八岁那年你就想卖了我,当年没卖成现在又想卖第二回!”水云缓过气来一把,推开关洪指着陈玉芬怒骂。 陈玉芬哼了一声,稳稳坐在椅子上,端起不知道谁喝剩的半杯冰糖茶咂了口,慢条斯理道:“闺女,那一回是你那死鬼老爹看走了眼,把你许给李瘸子那快病死的儿子M.xIaPE.cOM